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昭阳趣史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TOMCAT提供、扫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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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昭阳趣史》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古杭艳艳生编

昭阳趣史卷之三 小豹猫修正新版

话说成帝自幸了飞燕之後,再不到许后宫中,只与飞燕作乐。

一日,外国来进五蕴七香汤、通香沉水、降神百蕴旨。成帝都赐
与飞燕。飞燕终日把他来沐浴薰衣,便自透入肌肤,异香喷鼻。

又一日,成帝与飞燕在百花亭上闲顽,飞燕假意不乐起来。

成帝道∶「爱卿面带忧容却为何事?」

飞燕道∶「妾蒙陛下过宠,实出望外,但置妾於不上不下,终无
了期。比於此花开谢不常,倘或圣后不悦,一朝摈斥,不知死於何地
?」

成帝道∶「原来为着这事。待我日後废许后,立爱卿为皇后何如
?」

飞燕即起身下拜谢恩道∶「陛下此情隆恩无比,只恐贱妾不能消
受。」

不料宫女在旁把这句话,竟报於许后。许后心下不安,思想道∶
「此女在宫久後,必然夺宠。反要受他的气,不如寻思一计害了他,
方保无事。」

就着宫女取了半盏雀顶血,整了一桌馔饭,把血放在杯中,另着
一个宫女送去。

飞燕问道∶「皇后何故突然赐我酒肴?」

宫女说∶「皇后道∶『娘娘进宫未曾相叙,特送来以充一饭之敬
。』」

飞燕终是疑惧,就斟一杯酒赐与宫女吃。宫女哪里晓得酒内缘故
,就一气饮了,即昏晕倒在地。飞燕慌了,着人报与成帝。

成帝大怒道∶「这泼贱,好生可恶,险些害了我这活宝。」

就下诏颁示百宫道∶「许后在宫肆恶,有关风化,有害人伦,姑
免死罪,眨为庶人。」

遂立飞燕为皇后,封赵临为咸阳侯。

自後宠爱愈深.势耀愈甚。一日,成帝宴息在鸳鸯殿便房时,樊
在侧,因对成帝道∶「前日陛下所说,得了赵后一生之事足矣。臣
知赵后有一妹,名曰合德,美貌绝无伦比,赵后也要让他一分,其实
绝世无双之色,陛下何不宣进来一看?」

成帝道∶「听到让他一分不觉心动,背痒恨不得就在面前。」

即使传旨,差舍人吕延福将百宝凤毛辇到赵临家迎取合德。」

只见吕延福领旨,带了数百人,走来到赵临府中。赵临忙来接旨
,排了香案,闻读已毕。献了吕延福的茶,进去催促合德起身。

合德出来对吕延福道∶「妾蒙圣旨,非敢有违。但飞贵人姊召,
断不敢行,不然宁斩首以报。」

宫中吕延福见他言语激切,只得回朝将合德的话,奏闻成帝。

成帝道∶「这事怎处?欲要与飞燕说知,又恐不允,反为不美;
若是不说,怎的得他进宫?」

遂与樊 商议。

樊 道∶「臣有一计,必须如此,如此。」

帝道∶「妙计,妙计。」须索就行。

樊 悄地潜来飞燕宫中,恰好飞燕睡着。樊 开了箱,取了五彩
组文手籍献於成帝。

成帝将五组文手籍与吕延福道∶「此赵后召合德之符也。快持去
,速来有赏?不可迟误了。」

吕延福即忙前去进与合德道∶「此赵后所颁,以为召娘娘之符节
,着娘娘作速进宫。」

合德见了此物,方信是飞燕召他,才别了赵临夫妻,起身乘了辇
来到宫中。

见了成帝叩拜毕,问成帝道∶「贵人姊在何处?」


成帝道∶「在正宫中。」

合德道∶「妾要见他。」

成帝道∶「帝王家体统,晚上不朝,皇后待明日早晨方可见。」

即命樊 排宴在云光殿。成帝携了合德的手同行。

只见那云光殿内亮光光,银烛高烧香喷喷,名香满 ,排列的都
是百味珍馐,服侍的都是娇娥俊婢。成帝看了更加欢喜,与合德对饮
,酒至数巡,合德把大杯一连敬了成帝几杯,觉得有些醉意。合德也
吃了二三杯。成帝即令撤席,归到房中。要与合德云雨。

合德道∶「恐贵人姊妒忌,使妾受辱。今日之事若非姊教,妾不
敢奉旨。」

樊 道∶「何必执意,待殿下另起一院.与皇后居住。臣一面用
计诱动皇后,那时两无疑忌,岂不是好。」

合德依言,即与成帝共成鸾凤之欢。交合之际,尽力尽兴,弄得
成帝精神飘荡.不能自持。

成帝道∶「我阅人甚多,如后的也少,今得卿而皇后又不能及。


又弄了一会,弄到酣美之处,来往承迎,更加得趣。不多时,两
兵俱败,各各睡了。有词为证∶

点绛唇

粉落轻妆,香肌缩尽纤罪瘦。慢携素手,且尽杯中酒。
此夕相逢,美鹊桥初就。牡丹开後,风月常相守。

次早成帝对樊 道∶「后虽有异香,不若合德身体自然。一种香
得可爱,今告老於是卿矣。但不能如成帝求白云卿也。」

樊 呼万岁贺道∶「陛下真得仙者。」

成帝大悦。赐 鲛纹锦二十四疋,又令他去起建一所院宇,名为
远条馆,与后独住。又赐紫茸云气帐、文玉儿,黄金九层情山与飞燕
,教樊 特去奉她。

樊 收了,来到飞燕宫中,适值飞燕在园中灌花。樊 悄地把五
彩组文手籍,放在箱内,方才去到园中见了。把圣上所赐之物送与飞
燕。飞燕望阙拜谢。

樊 道∶「娘娘好生受用。如今无子,何不思千万年计,而圣上
欲求子。倘他人进幸,娘娘实为不便。不若娘娘有妹,合德使他同在
宫中,若能生子,娘娘岂不常享荣贵。」

飞燕道∶「信你言有理。」

即令樊 奏闻成帝。

樊 道∶「一面臣去奏过,一面娘娘赐臣符节,前去宣来。」


飞燕就去箱内取了五彩组文手籍递与樊 。樊 将五彩组丈手籍
原放在合德宫中。

奏成帝道∶「事已妥了,明早去见便是。」

次早成帝领合德到飞燕宫里来,飞燕一见合德甚是殷勤。

合德道∶「妾承贵人姊宠爱,召妾入宫,所赐五彩文手籍璧上。


飞燕收了,即令排宴。三人自下午吃起,直饮至一更天气。吹弹
歌舞,投 乃礼令,无所不至。饮罢,飞燕送合德与成帝出宫去睡。

合德道∶「还该在姊宫歇着才是。」

飞燕道∶「妹妹今日初来,岂有空房之理?」

成帝道∶「赵后所言极是。」

即别了飞燕同合德回宫睡了。

次日起来,移飞燕到远条馆住下,居合德在昭阳宫。那昭阳宫楹
柱窗栏俱用金玉珠翠 饰,十分富丽。赐合德号为睫妤。早朝升殿,
百宫朝拜已毕。

成帝问道∶「赵临为何不见?」

从弟赵钦起诉上前奏道∶「臣兄、赵临偶病,不能起立,有失朝
仪,罪该万死,望吾皇赦之。」

成帝道∶「昨进合德甚中朕意。今封赵钦为新城侯,赵欣为成阳
候,赵临加爵为国公。」

赵钦、赵欣叩头谢恩。成帝朝罢甲宫。此後,只与合德在昭阳殿
取乐,罕到飞燕宫里来。

却说飞燕在远条馆整整的独坐了三四个月,孤栖寂寞,尝自怨恨
,作孤鸾离凤之曲。一日,成帝往远条馆探望飞燕。

飞燕忙来接驾,叩见已完道∶「圣驾久不到妾宫中,何异妾之深
也。」

成帝道∶「朝政烦心,哪得闲时,今日少暇,特来望你。」

飞燕即令设晏,着宫女请合德同饭饮。成帝坐在上席,飞燕、合
德在两旁。三人畅饮至晚。

合德道∶「陛下当留驾在此,妾当先别。」

成帝即令宫女送合德回宫,成帝自与飞燕取乐。那成帝身虽与飞
燕云雨,心中只是想着合德。干事时节,终是不得尽兴。


你道成帝既想合德为何又来此?只是恐怕又惹了飞燕怀恨,又像
许后的故事,以此假意特来点卯。那飞燕心中愈加不乐,没奈何气昏
昏睡了。

次早,成帝早朝去後,心中怏怏如有所失,闲步在御苑中散步,
斜倚在沈香亭曲栏杆上,把手托了香腮,看那御河内一双鸳鸯戏水,
不转眼看得有些滋味,遂吟诗一首诗曰∶

一春幽恨锁眉尖,多厌扬花乱朴帘;

羞看鸳鸯双戏水,不堪孤枕独成眠。

飞燕吟诗已毕,樊 在旁熟看,多已揣知其意。

上前奏道∶「臣今观娘娘圣情,大觉不畅,莫不是为着圣上久不
到娘娘宫中。」

飞燕长叹一声道∶「此薄情郎何足惜!我自有意中人耳。」

樊 道∶「娘娘既有意中人,何不对臣说知,寻他来宫中取乐。


飞燕道∶「只是不好说。」

樊 道∶「臣服侍娘娘多时,岂不知臣心腹?况娘娘与臣又是亲
戚,娘娘在宫,臣也有荣,岂有他意?」

就低前道∶「莫非是射鸟儿麽?」

飞燕点头道∶「是我与射鸟儿情意浓厚,一自入宫遂成永隔,思
想起来令人心烦意恼。」

樊 道∶「臣有一计,只要娘娘写一笺书与臣将去,即时可来。
何烦忧虑?」

飞燕道∶「这事做得来时,恩难补报。」


就去房中取锦笺,写了一封情书∶

妾自别後,风霜又几换矣。值此凉风四起,孤鹰悲呜。
伏枕泪零,几为断绝。此际此情何可尽述耶?

白茅檐邂逅,妾谀事能终始,永偕伉俪。孰意好事多磨
,反受宫中之寂寞。自贻伊阻,顿乘聚首之寒盟,妾恨不为
凉风孤鹰,亲卿傍而悲呜也。妾之思卿,固如是矣。卿之念
妾果何如耶?

倘不弃妾,随侍臣樊 入我深宫,续未了之缘。勿以宫
中为险阻,我倚闾之望也。妾既以身许卿,倘亦有不测,妾
亦当从卿为花下鬼。卿其不从,妾为终浦宾耶。专此附闻,
勿负前盟,不胜踊跃。

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辱爱妾飞燕百拜。

飞燕把书写就递与樊 笑道∶「不要再劳驿使便是,卿第一功矣
。」

樊 接书就走。飞燕道∶「转来,此事只可你知我知,不可有一
毫漏泄。」

樊 道∶「臣受娘娘厚恩,岂不自慎。」

遂辞别出朝。飞燕见樊 去了,心下欢喜。走到昭阳殿里,探望
合德。合德戏为见於飞燕误唾在合德褒上。

合德道∶「姊唾泄人绀褒,正像石上花,假令尚方为之,未必若
此衣之华。」

正说话问,只见成帝将真腊夷所献万年恰,不夜珠藏在袖里,走
到昭阳宫里。二人叩见毕。

成帝道∶「二卿兀坐谈心,说些甚麽?」

合德便把唾褒之事告诉成帝。

成帝道∶「果然有趣。」

即名为∶「石华广袖。」三人大笑了一回。

成帝道∶「咋日真腊夷所献万年恰,不夜味,其光若月照人甚妍
,最为奇妙。」

把万年恰赐与赵后,不夜珠赐与婕妤。二人领去宫中行乐不题。
後人有替石华广袖诗为证∶

美人馀唾实堪夸,一泄褒衣等石华;
还问当年唾液者,於今广袖落谁家。

却说射鸟儿自从那日受气之後,再也不敢去洪福巷口走,心下郁
郁不乐。不想後日闻知成帝选入宫中,自以为相见无日,放下了肚肠
,也不思想他了。

一日,独坐在家看书,只见那樊 换了褒衣,持了书走到射鸟儿
家里。低前叫道∶「有人在麽?」

射鸟儿即忙出来相见。坐定茶罢。

射鸟儿道∶「尊兄高姓?」


樊 道∶「小弟姓樊名 。」

射岛儿道∶「到寒舍有何话说?」

樊 道∶「有书一封,尊兄自去开看,便知分晓。」

射岛儿接书拆开一看,知是飞燕召他。

对樊 道∶「此事如何做得?当初便可如此。如今做了皇后,动不
动性命相连。」

樊 道∶「这是皇后密旨去了到不妨,不去时,即教你九族全诛
。」

射鸟儿道∶「怎的这样利害,但我怎样进去,方得无事?」

樊 道∶「里边有一个宫女,姓燕名赤凤,这个人宫中做得事来
的。我领你去随着他,便进去了。」

射鸟儿没奈何,只得从他。就走到书房中,取了一本春意儿藏在
袖里,吩咐家中人道∶「我今日与这相公到个所在去,有几时未回。
你们须要小心照管门户。」

吩咐毕。就随樊 来到朝门外,寻着了燕赤凤,也没有人去盘诘
。虾不跳,水不动。走进宫中来道远条馆,见了飞燕忙跪下道∶「蒙
娘娘召,臣特来叩见。」

飞燕便一把挽起笑道∶「我与你是旧人,何必行这个礼。」

便同坐了。飞燕厚赐樊 、燕赤凤五色纹金鹊绣铛,同心七宝钗
,云母扇,尖雄麝沈香玉壶。二人叩谢而去。

飞燕即令排酒与射鸟儿吃了。半晌,射鸟儿只说了些私情有趣动
兴的相思话儿。那洪福巷受打的事情再不提起。吃到酒兴发动,飞燕
即令侍女铺下龙凤白玉象床,鸳鸯万金饰帐,翡翠褥,珊瑚枕。自己
卸下綦履,解下若芒锋绡单衣,搂了射鸟儿在怀中。

射鸟儿道∶「臣虽蒙召,恐微躯不足以答知己。」

飞燕道∶「人不过求旧而已。」

把射鸟儿裤儿解下,看见麈柄壮健,比当初更加精锐。飞燕大喜
捻住道∶「心肝经久不见,不觉壮大坚劲,正是三日不见,括目相待
哩。」

看得兴动,连忙自己睡倒,任射岛儿弄了半个时辰,里边淫水乱滚出
来。射鸟儿替他揩乾了,又把两脚搁在肩上,尽根抽拽了千馀抽。

此时飞燕才觉有些兴味,搂紧了射鸟儿道∶「心肝你的那话是怎
麽生的?却如此抽得有趣。」

射岛儿道∶「你要抽得有趣,待我拿一本春意儿与你看,拣那一
样好的,按法而做,才觉有趣。」

遂把麈柄拽出,来取春意儿道∶「你看。」

飞燕道∶「不要拽出来,你自一边抽,我自一边看就是。」

只见翻了几页,拣了一个鸟笼人海势,又拣了一个鸡莺挺翅势。
弄了半晌,服侍的宫女都个个兴动起来,那阴水把纱裙尽皆湿透了。

飞燕道∶「今番一定要快活死我也。」

射鸟儿见他闭了眼,喉咙里哮哮气喘起来,晓得他到情极的去处

。又再抽了一会,便觉兴尽。

飞燕道∶「自今以後,我把你做活宝相待。」

二人依先穿了衣服,整席再饮,恣意行乐。有词为证∶

清平乐

萧郎别後,幽恨还如旧。记得春鸾音云久,想是佳期时候。
多情着意温存,芳心蒙胧难禁,断送如梦,今宵怎会难寻。

却说飞燕终日与射鸟儿放肆无忌,宫中土女有言语传到合德耳里
,合德也知道这事不妥,倘或有人暗奏与成帝得知,这事怎生了得?
不如生一计策,预先奏过,可保无事。

一日,成帝与合德御苑乘凉,合德跪下∶「妾与姊事陛下,自以
为人生难遇。但姊性刚直、易触犯人,倘人饮恨,诈生限害,则赵氏
无种矣。」即泪下凄恻起。

成帝道∶「我也知道,不必挂心。若有人在朕前毁谤的,必置以
法。」

合德叩首谢恩起来。合德即令宫女设宴在荷花池,请飞燕到来。
三人赏花快乐以後,但有宫女说飞燕奸行的,成帝即斩首示众。谏议
刘向见成帝妄行杀戮,上表章又不肯信,连忙做一册列女传进上。成
帝也不去理他。那些侍郎宫奴见成帝不信人言,又不信刘向所谏,在
远条馆飞燕与射鸟儿恣意栖息,毫无顾忌。哪里还有人敢去说他,不
在话下。

却说成帝,一日在太液池中选下了一只千人舟,以沙棠木为身,
柴桂为 栅,船首彩画云霞名为云舟。又把大桐木刻为蛟龙,雕刻若
真,夹着云舟而行。池中又起一座瀛洲,高十丈。右首又建一座七宝
避风台。每遇三秋闲日,设宴在舟中。

一日,成帝与飞燕在舟中逍遥快乐,畅饮高歌,及到了瀛洲榭上
,成帝道∶「有此胜景岂宜辜负爱卿,试舞一回以佐清与何如?」

飞燕道∶「领旨。」

成帝道∶「我看卿身体轻盈,意欲把翠盘,令宫人托在手中,卿
在盘中歌舞何如?」

飞燕道∶「如此更妙。」

便整衣而舞,又歌归风送远之曲。成帝抱文犀簪击玉瓶,令飞燕
所爱侍郎冯无方吹笙,以和歌。飞燕顺风轻扬,将欲随风入水。

成帝遂即忙呼飞燕∶「顾我,顾我。」

飞燕扬袖道∶「仙乎,仙乎,去故而就新,宁忘怀示。」

歌罢。便随风而起。

成帝慌了道∶「无方,快与我持后足。」

无方忙舍吹笙,把飞燕足履一把扯住。少顷,风息。

飞燕对成帝泣道∶「帝恩何不使我仙去?」

成帝道∶「教我怎舍得你。」

飞燕道∶「纵不仙去,然以妾之贱,得遇今日之游,宠幸极矣。


成帝大悦。赐冯无方黄金千两,又到舟中再饮。饮到半酣,成帝
抱飞燕坐在膝上。又吃几杯,便觉火动起来,就在椅上把飞燕裤儿解
开,突出了那光如绢,软如绵的东西。成帝捻住麈柄慢慢放将进去。
就如处女一般,把成帝的麈柄紧紧箍定,抽了一会。成帝叫侍女一边
斟酒,一边吃,一面弄,弄到极美的去处。

飞燕搂了成帝道∶「不好了,里面花心却被你点透了,教我怎的
过得。」

成帝乘着酒兴,尽根抽了一千多抽,把飞燕都弄的呆了。成帝见
他兴动,把麈柄在阴里上下摩擦着力,抽了一会,成帝泄了。飞燕起
来并肩坐了,又吃上几大杯,打发成帝去合德宫中,自己回宫去了。

你道飞燕为何倒打发成帝去了?只因宫中有射鸟儿在里边,终久
不便。以後各自散了。

有词为证∶

谒金门

瀛 榭画艇笙歌,春拂轻盈,体态香脂腻,婉转歌声细。
碧玉搔头斜坠,占尽阳宫里,舞袖翩跹风乍起,赢得惊鸿意
。

却说次日飞燕与射鸟儿同到上林春苑,见蛱蝶纷纷往来,采花恋
蕊。

飞燕把脚趺了一跌道∶「此蠢物杀了他才好。」

宫女即忙扑了蛱蝶,献了飞燕。

射鸟儿道∶「贵人何故恨他?」

飞燕道∶「怪他掷花乱蕊,似人情耳。」

说罢,正要回宫,同射鸟儿徘徊花下做些勾当。忽见宫人来报,
赵婕妤已到园中。射岛儿急急躲避,那合德已觑着了。来见了飞燕,
只是不悦。察其动静,两人坐久越发晓得里边光景。

对飞燕道∶「贵人姊上林苑,曾闻鸟啼花问之乐乎?」

飞燕道∶「缗蛮之前最乱,请听鸟自乐而自然也。」

合德道∶「既如此,何不令射鸟儿扑了他。」

飞燕道∶「禁苑重重,王孙焉能抉弹到此。」

合德听了也不回答,只是微微冷笑,迳自回宫去了。射鸟儿是合
德旧交的人,为何反躲他?只因是宫中,一来跟随的都是宫女,耳目
甚多;二来是又恐合德心不如旧,故此要避他。及见合德去了,方才
走出来。

对飞燕道∶「几乎吓死我也。」

飞燕道∶「他便得知怎的奈何我?如今且自回宫取乐,再作道理
。」

两人手携手行到宫中,不在话下。

再说合德见了射鸟儿与飞燕花间游玩,心中思想道∶「他快活又
没人去说他,倒不思量我的好处。反要遮瞒我,不如奏过圣上迁了宫
,近着远条馆。那时,我也得些快乐也是好的。」

就去见了成帝道∶「贱妾姊妹二人宫院相隔,朝暮不能尽情,妾
欲迁宫求近达条馆,不知陛下圣意如何?」

成帝道∶「这事却好。」

即令樊 传旨,速起少嫔馆、露华殿、含光殿、求安殿、後殿,
又起凝虹室、温室、浴兰室,曲房,连槛内外饰以金玉,千变万状,
连着远条馆,号为通仙门。

飞燕贵宠日盛,每欲求子为後计,使人情求术士,求匪安欲老之
方。当时有西南比波夷来贡,那差来的使者举茹一饭,昼夜不睡,偃
典属国上,其状屡有光怪。

飞燕闻知此人,使樊 子不周去问道∶「是怎样法术?还有什麽
迷处?」

夷人道∶「吾术天地平,生死齐。出入看无变化,万众而卒不化
。」

不周将此言回覆飞燕。

飞燕道∶「果然奇妙。」

即令∶「汝将千金去传他的术。」

不周持了千金,去见夷人,道飞燕之意。

夷人道∶「要学吾术的,要不淫与漫言,方可学得。」

不周将此言回覆飞燕。

飞燕道∶「此夷人之胡言,不要学他。」

又一日,樊 服侍飞燕沐浴。飞燕对樊 述夷人所言。

樊 拍手笑道∶「当初有个李姑,养鸭数十在池上,惟恐獭来吃
鸭。有邻里芮姥者得一个捕獭狸,献与李姑。对李姑道∶『此狸最善
捕獭。』李姑问道∶『所食何物?』芮姥道∶『不吃他物,所食只是
鸭。』姑大怒,遂绞死此狸。今夷人的术与这个笑话一般。」

飞燕笑道∶「是夷何足污我志也?」此话休题。

一日,飞燕对射鸟儿道∶「如今我要求子,而你在我身傍日久,
不见成孕,如何是好?」

射鸟儿道∶「臣只一身,恐臣阳精寒冷,不能成胎。待臣到外边
去寻十来个俊俏少年子弟,使他们穿了宫服,把小犊车载他们进宫。
那时众人着力,自然生子,何必忧虑?」

飞燕道∶「此计甚妙,不必你去,就着樊 去。」

樊 道∶「臣愿效力前去。」

飞燕道∶「次要做得十分细密方好。」

樊 道∶「不消计挂,臣自有理会。」

你道射鸟儿为何这等说?只因他在宫被飞燕所缠不过,又恐宫中
事露,性命难保,故进这个计策。一来等飞燕尽欲,二来自己倘能脱
身,岂不是两全之计。

话休絮烦。却说当时,有侍郎姓庆名安世,时年十五岁上下,生
得眉清目秀,风流俊雅。善於鼓琴,能为双凤亲鸾之曲。飞燕正是喜
悦他,只是不能在身傍,心下不悦。

一日,告成帝道∶「庆安世此人伶利乖巧,尤工鼓琴,何不使他
出入宫中,闲时也好消遣。」

成帝道∶「此子年纪幼小,有何妨害?既是卿爱他,朕赐金牌一
面,出入宫中无禁便了。」

飞燕得了这个旨意,次日即宣庆安世到宫中。

飞燕道∶「我咋日已奏过圣上,赐你金牌一面,出入宫中不禁。
金牌在此,你可收去。早晚在我宫中放心行乐。」

庆安世自此得进宫中与飞燕朝夕淫纵,无时休息。又恐人耳目近
,不堪大畅。

与庆安世商议道∶「此事做得甚好,但我宫中人又众多。宫人耳
目逼近,不能如意,不若你心生一计,奏过圣上,别开一室,在幽僻
去处。那时随我放心行乐,岂不为美。」

庆安世便心生一计,去奏成帝。成帝准奏,令别开一室,号为留
春室,正是雅净。自左右侍婢,庆安世、射鸟儿之外,再没有人敢到
那里。

一日,庆安世辞了飞燕归家。只见樊 到民间寻得十五六个後生
,进宫见了飞燕。飞燕见了这些後生,都生得标致,看着不觉火动,
叫樊 取酒来。众人都要吃三巨杯接风。樊 即忙取酒来,众人都吃
三杯,飞燕也吃三杯,却微微有些醉意。

飞燕遂对众人道∶「我今日逐个个都要考到。」

少年道∶「只恐娘娘当不过这个责任哩。」

飞燕道∶「再有几个何妨?」

就到房中叫少年齐脱下衣裳,都要争先。

飞燕道∶「不要争,你们把指头伸出来数个数儿,数着以当先。


众人依了。数着一个,就弄了一会,弄得甚是有趣。众少年看了
这样光景,怎生熬得?也顾不得甚的数目,也管不得那个先後,一齐
赶到床上,把那个弄的推开了,上去抽一顿。你推来我推去,却像饿
鬼抢馒头的一般。

飞燕道∶「你们不要争,以後都是三百抽一转,依次而去。」

众少年依了,从头一个是五百抽,又轮一个是三百抽。其中有几
个软弱的,到一二百抽就泄了,也有情极的百来抽就泄了。且有两三
个精力壮健,弄了两三转那麈柄愈加坚劲。

飞燕道∶「这个才是豪杰,不似他们疲兵败将,才上阵就垂头丧
气。」

又弄了两转,飞燕不觉遍体趐麻倒在床上,也不做声,只是不住
的咿咿哑哑的叫,阴水流了满席。那些少年也觉精神疲倦,按不牢便
泄了。起来穿了衣服。

就令人设宴饮酒,对射鸟儿道∶「我今日行乐可为极矣,但止於
此,也未见得妙。我明日要在百尺台上与众人共乐何如?」

射鸟儿道∶「甚妙。」

是日,众人尽醉而散。

次日,飞燕令宫女整酒在百尺台上遂携射鸟儿手,带了少年十六
人,宫娥三十馀人,同到台上。

射鸟儿道∶「如今却要怎生行乐?」

飞燕道∶「把少年十六人分为四队,列在东西南北,都要赤身。
把一面小鼓系在脐下,你居中,队号为阳速大王。我与你在台上大战
。又使一个宫女为监军,也要赤身骑在马上,手执日字令旗。在各队
中听得麈柄打得鼓声连响的就是壮阳,待我倒戈。即对帐前先锋,入
中军受职。如此,三番鼓声寂的,为阳弱兵,赐他宫娥,令他养锐待
战。」

射鸟儿道∶「有趣,有趣。」

即令众人分了队,系了鼓。飞燕把衣服脱得乾乾净净,坐在醉翁
椅上,把两腿拍开。射鸟儿也脱得赤条条,捻了麈柄放在阴户里抽了
一回,只见那些少年那一个不动兴,只听得四下哩冬冬鼓响。

飞燕大笑道∶「妙、妙。」

把射鸟儿紧紧搂定,做出许多光景。射鸟儿一时挣挫不过,阳精
直注。

飞燕道∶「这样不济事,罚在辕门外待罪。」


那监军在队中,听得鼓前连连大振的。即忙送到台上,飞燕叫他
解下鼓,就与他交媾。飞燕把牝户揩净了,把麈柄仔细一看,果然雄
壮,约有八寸长短。

飞燕道∶「这样雄兵才中我意。」

就把麈柄放在牝户里,两手把少年腰里一抱,进了一大半。飞燕
把牝具迭起禾,少年又着力。一抵直到根边,抽了三四百抽,弄到酣
美去处。飞燕把两手两脚都勾定少年的身上,那少年有些手段,把两
手抬住飞燕的臀,在台上四周走转到一边,就弄一回,那台下看的後
生,尽皆兴动得紧,忍不住都泄了鼓。无情罚他睡在地下,令少年覆
在身上,使女人自搂自动,女兴一至,即呜金收兵。

少顷,各人完事。飞燕与射鸟儿、少年回宫。又令宫女移席到宫
中,直饮到二更时分,众方才去睡。

次日,起来正在顽耍,只见宫人飞报道∶「圣驾幸临。」

飞燕惊得慌慌张张出宫近接成帝。少年、射乌儿都躲在壁里。接
得成帝到宫中叩见毕。

成帝道∶「卿冠发散乱,欲为甚来?」

飞燕道∶「有甚心情向妆台整理云鬓,想适才花间游玩为花枝扰
乱。」

成帝道∶「这等说来,无心向妆台,更有心向花间乐。卿何言语
失度若此?」

飞燕道∶「妾久违圣驾,正是悲愤,今得惠临,欣喜之极不觉言
语错乱。」

正说话间,後听得壁中有人杖声。成帝心疑其事,遂拂然不悦而去,
飞燕满面羞惭。

成帝自回合德宫中,心中忿怒,欲置飞燕以法,但未访得的实,
又因合德所奏,含而未发。

一日,成帝与合德应宴。忽然想起飞燕的事,攘袖怒目直视合德
,凛然难犯。

合德慌了手脚,连忙立起身来俯伏在地奏道∶「妾族孤寒无援,
一旦得备後庭驱使之列,不意宠沐圣恩,立於众人之上,想必恃宠邀
爱众毁交集,加以不识忌讳,冒触威怒,臣妾愿速死以宽圣怀。」说
罢涕泣不止。

成帝见他说的有理,心下也有些惨恻,把手扶起合德道∶「卿坐
了,我对你说,卿的姊,我欲枭其首,断其足,置於溷中方快我意。


合德道∶「妾姊有何罪?」

成帝道∶「如此,如此。」

合德道∶「臣妾缘后之故,得备后宫。后死则妾不得独生。况陛
下无故而杀一后,天下未免议论陛下。妾愿粉骨碎尸,以赎后罪。」


遂大哭,以身投地。

成帝吃了一惊,抱定合德道∶「我以卿之故,因不害他。卿但说
明便是,何必自恨?」

後令合德坐了.酒饮数巡。

合德问道∶「壁中人,陛下曾知是何人?」

成帝道∶「是宿卫陈崇子陈元,我已杀其子,把陈崇废了。」

合德道∶「既已杀了,陛下不必介怀。侍妾明日进宫打探一回实
情,不然犹恐人言未可深信。」

成帝道∶「言之有理。」

又吃了几杯,成帝笑道∶「卿者音词好,今又兼月色照人,动人
情兴,我有碧玉箫一枝,卿试品一曲,使香蔺佐曲.助我酒兴何如?


合德道∶「有污圣耳,愈增罪戾。」

成帝令移席在庭前,对月坐了。合德把箫品起清音,宛转声气,
媚人香兰,按着檀板唱起来。端的是穿云裂石之声。

成帝大悦,搂了合德道∶「听卿所吹,不觉心神开爽,教我怎的
不爱杀你?」

也就斟杯酒敬与合德,合德也斟一杯回敬成帝。又一连吃了几大

杯,不觉尽醉。合德扶成帝进宫睡了。

次日,成帝早朝去了。合德俏地来到飞燕宫中,见了飞燕,礼毕
坐定,就把成帝的话一一告诉,飞燕听了自觉惶恐。

合德又道∶「姊曾想冢贫时饥寒无措,我与姊做草履入市换米。
一日无米无柴可炊,又遇风雨饥寒,难忍不能睡,使我贴姊背同坐而
泣,这事姊岂不记思?今日得遇富贵,他人无比,姊反做出事来,幸
我竭力劝解。倘或再有过失,圣上激怒,以致不可救,使後来身首异
处为天下笑。今日妾虽救止,生死尚未可知。设或妾死,姊何所倚靠
?」

说到伤心去处,潸然泪下。

飞燕也泪下道∶「幸得吾妹保全,妾之福也,今後痛改前过,以
报吾妹。」

合德再三叮咛,辞别而去。飞
燕见合德说了这一番,甚是惊恐。即欲散去少年。

因对众少年道∶「我当时取你们进宫,指望生个儿子接续後代,
为天下计。如今却又成画饼,虽是暂时相叙,也是宿缘所定。我意正
欲行事,怎奈圣上深知消息,把陈元杀了,料你们不能自安。暂且归
家,异日再图欢会。每人赠黄全百两。樊 护送出朝。」

说罢,都泪下不忍相别。樊 领旨,依先把小犊车载出朝门,各
人散去。

自此之後,成帝再不到飞燕宫中来。飞燕自从打发少年出宫之後
,只与射鸟儿一人,不能纵欲,心内快快不乐。

有词为证∶

朝中措

杨花扑径,乱鸦啼啁,怅阻佳期。
镇日倚栏凝望。别来几度相思。
远山蹙损,罗衾湿透,幽恨谁知?
偏恨怨怀难托,芳心远逐天涯。

却说飞燕,一日独坐在苑中,看花消遣,又凡两个猫儿在假山上
交媾,却好一个侍郎宫奴燕赤凤持一杯茶来,那燕赤凤人品风雅,容
貌秀丽,又壮健能起观阁。飞燕见他十分中意。今凡他掇茶来就接在
手中,指着猫儿对赤凤道∶「此物有情,你看他动兴麽?」

赤凤道∶「此物遇肴雌雄自然动兴,臣纵有兴在哪里见得?」

飞燕道∶「我久看上你,因宫中人多,不能及你。今日少年都去
,我意与你欢乐一回。」

赤凤道∶「臣一来不敢,二来娘娘自有相知,如何使得?」

飞燕道∶「这却不妨,我另有一间静室,再无人知的所在,不必
推辞。」

就把赤凤搂进房中,成云雨之欢。那赤凤雄健,麈柄壮大,足足
弄了两个时辰,再不歇息。

正在快活,谁想合德见成帝睡着,也不带侍女跟随,悄悄地来探
望,不见飞燕,不见在宫中,又走进去,只见外边有一间静室,里面
有人动响,在窗外一张,看见与赤凤在那里勾当,甚是高兴。

一时动火起来,牢把两腿夹住,且不住淫水流出,把指头咬住口
里,心中想道∶「好大东西,我得与他弄一遭也好。」

只见飞燕与赤凤愈加弄得有味。

合德便禁声不住叫道∶「姐姐好受用哩。」

赤凤听得合德叫声,忙起身,就把飞燕扶起来,把衣服穿了。接
合德进宫坐定,甚是惭愧。

合德道∶「姐姐还不自改,也枉费妾一段好心也。」

飞燕无言可答,合德又说了一顿,只见宫女报道∶「圣上醒了,
宣召娘娘。」合德即相别回宫。

飞燕被他说了这一番,心中甚恼。思量必要使这贱人着了赤凤的
手,方好塞他的嘴。

就对燕赤凤道∶「今日正要行乐,不料为婕妤觑破,倘日後事露
,你不免就是陈元了。必须你去勾引得上手,方免无事。」

赤凤道∶「臣今性命难保,尚未知?若何焉敢行得这事?」

飞燕道∶「我有道理,你将我八宝金钗一对送与娘娘,只说赵后
知罪,遣臣将八宝金钗献与娘娘,以赎前愆。望娘娘海涵,没世不忘
大德。那时节你见景生情,看他如何?就可随机行事。」

赤凤道∶「这却使不得,臣拼死只索去走一遭。」

飞燕将金钗递与赤凤,赤凤接了。待等成帝早朝去了,悄悄地来
到合德宫中。只见合德正在思想咋日赤凤与飞燕的情趣,恰好赤凤跑
进宫来俯伏在地。

合德道∶「燕赤凤你来这里何事?」

赤凤道∶「臣该万死∶赵皇后着臣持八宝金钗一对,献与娘娘,
以赎前罪。」

合德道∶「即有罪,后的意思着你来讲也就罢了。你起来,我有
话问你。」

就领赤凤到内房立人的所在,问道∶「赵皇后为何与你通起?」

赤凤道∶「实不敢瞒娘娘说,咋日皇后在後
苑中看花,见两个猫儿在那里交媾,臣偶然送一杯茶去,皇后看得猫
儿高兴,又见臣麈柄粗大,深中皇后的意思,就到房中勾当,彼时臣
不敢从,被皇后正色起来,只得委曲从事。不料娘娘觑见,万死不辞
!伏望娘娘隐蔽,容纳活命之恩,补报不尽。」

合德道∶「皇后与我是同胞姊妹,我岂有害他之意。况你又是个
知趣的人,咋日张见你的麈柄,大的真实可爱,只可恨姐姐私自受用
耳。如今我与你亲拭一回。」

赤凤道∶「臣已负逆天之罪,一心为正。岂可再乐?即死不敢从
命。」

合德假怒道∶「你既不肯,明日与你见驾定罪。」

赤凤道∶「非是臣不肯从,只恐不堪敌娘娘耳!」


合德道∶「姊妹总是一般,有甚相别?决要与你成事,不必推辞
。」

就把自己的裤儿脱了,又把赤凤的裤儿扯下,捻了赤凤的麈柄道
∶「这样好东西,怎教我姊不喜欢?」

赤凤就着实弄了一会。将及兴来,听得外边献道∶「御驾回宫。


吓得燕赤凤就是天打雷惊一般拔出了麈柄,慌得一步一趺跑了出
来。合德忙着了裤儿,整了云鬓,出宫迎接成帝,不在话下。

赤凤忙来回覆飞燕,备述其事。

飞燕道∶「这厮已口灭矣,可保无虑。」又与赤凤尽兴作乐不提


一日,时值初冬十月十五日。宫中故事上宁安庙,飞燕、合德与
樊 、侍女同往。飞燕正行之际,只见燕赤凤走出少嫔馆,仔细看了
一眼,疑心他在合德宫中走动,也不说些甚麽。及到了庙中,吹笙击
鼓歌,速臂踏地歌,赤凤来曲。飞燕就想起燕赤凤出少嫔馆,暗讽合
德道∶「赤凤聘谁来?」

合德道∶「燕赤凤自为姊来,宁为他人乎?」

飞燕怒以杯掷地。飞燕道∶「鼠子能啮人乎?」

合德道∶「穿其衣,见其私足矣,安敢啮人乎?」

合德素卑事飞燕,此时觉得回得累了,报然熟视,不再敢言。樊
见他两下争竞,遂脱簪叩头出血,乞合德拜求飞燕。

合德只得拜下泣道∶「姊宁思共被夜长苦寒不能成睡,像妾拥姊
背耶。今日姊妹富贵皆胜於人,奈何共怨而自相攻斗乎?」

飞燕听了也泪出,起来持合德手,抽些玉九簪替合德簪在髻上道
∶「偶尔激恼何必介怀?」

说罢,各各回宫。

一日,合德应在浴兰室沐浴,成帝偶然打从帏下走过。知道合德
在里边沐浴,从帷隙中私视。

未知作出何事,且听下卷分解。

昭阳趣史卷三终


昭阳趣史卷之四

却说成帝在帏隙中私视合德沐浴,只见合德解下衣衫,肤体莹洁
。正要看得仔细,忽然报道∶「圣驾临幸。」

合德闻知,即忙揽巾,使侍女撤去灯火,避入後宫。成帝一时扫
兴,心中若有所失。由是瞥见之心更甚。

一日,又浴。成帝袖了紫金豆,有侍女来,便给他几粒,叫他不
要报与合德知道,在屏缝里私窥。看见合德坐在盆里,兰汤滟滟若三
尺寒泉浸碧玉。成帝看得火动,意甚飞扬,因对近侍道∶「我看婕妤
甚是妙人,可惜自古无二后之理。」

及合德浴罢,成帝走进浴兰室,捧了合德的脸道∶「俏乖乖,今
日我却看得满意了。你为何不避我哩?」


合德道∶「非妾欲避陛下,恐粗体褒尊,以此不敢。为何侍女不
报哩?」

成帝道∶「有报的我便杀他,谁敢来说?」

就搂了合德回宫,同到床上,两人脱得赤条条,百般淫乐,恣意
欢娱极畅恩爱之情。成帝那里当得,合德的淫兴发作,就是鳅一般活
的。只是接着从容抽送弄了半晌,合德又做出许多娇样万种淫腔。成
帝却熬不定,连抽了数百抽,即使泄了。

合德道∶「怎的不尽我的兴哩?」

成帝道∶「岂是我不要进?奈此物不肯争气,如何是好?待明日
发他到法司,打他一百棍。」

合德即忙捧住成帝的麈柄道∶「若要打他,妾愿替罪。」

成帝道∶「既是爱卿讨人情,且饶他。若後再委弱决不饶他。」

合德道∶「若再如此,妾也不讨饶了。」

取笑了一会,方才睡了。

到次日,那些侍女把合德沐浴的事一一说与飞燕知道。

飞燕暗想∶「我也浴兰室去沐浴,就着人去请圣上来看,若论身
体他赛我不过,不怕圣上不喜欢我。」

到了後日,飞燕就去沐浴,即令樊 去见成帝。恰好成帝独坐在
鸳鸯殿看书。

樊 奏道∶「前此婕妤沐浴,圣上爱他。今日赵后也沐浴在那里
,圣上何不到那里一看?果然那个胜些,也不枉圣上有这几美。」

成帝道∶「说得有理。」

即与樊 悄地行到浴兰室。窥见飞燕脱了衣腋,露出雪白的身体
,涧滑的皮肤,故意装模作样,欲动成帝。

成帝见了虽然心动,只是想起当初的事,就心中付道∶「这样标
致妇人到与别人受用。」


愈加不乐,就索然无兴,叹了一口气,竟自回宫去了。

樊 进来见了飞燕道∶「圣上叹了一口气,竟自去了。」


飞燕不觉掉下泪来道∶「罢罢,圣上虽不喜我,岂便置之高阁,
不免唤射鸟儿来寻乐一番。」

叫侍女召射鸟儿。射鸟儿闻唤,即忙来到浴兰室。

飞燕道∶「我浴纵不能动圣情,难道这段豪兴岂可遽止?我今再
烧兰汤与你共浴。把你当作圣上尽兴一回。」

此时微风渐起,飞燕命侍女四围遮了,号曰肉屏风。射鸟儿即解
下衣裳,与飞燕挽了头,坐在盆中。飞燕把两腿搁在盆上,任射鸟儿
抽送。只见飞燕牝具得了些水浆,愈加顺利便十分爽快。傍边立的宫
娥侍女,看得哪个不动兴起来?


飞燕道∶「这样终是不像意,我与你回到宫中寻一场欢乐。」

射鸟儿起身着了衣服,飞燕把牝具洗净了也着了衣服,回到宫中
又弄了一个更次,尽兴而罢。

却说时当二月十九日正是飞燕二十五岁寿日。合德备了礼物对成
帝道∶「今日为后姊生日,妾已备下礼物,同陛下往后宫称庆何为?


成帝道∶「久不到合宫中,心下也觉歉然。今日既然如此,即同
爱卿走一遭。」

合德命侍女捧了礼物同成帝来至飞燕宫中。宫女报与飞燕,飞燕
出宫迎接。成帝合德进宫,飞燕拜见成帝毕。

合德拜见飞燕,飞燕道∶「蒙陛下厚恩,愧无以报,又兼重赐,
何以克当?」

又叩首拜谢,即令宫女排宴。不多时,酒席完备,成帝坐了首位
,飞燕在左,合德在右。饮至数巡,成帝觉得有些酒意,飞燕欲感动
成帝,假意泪下两行。

成帝惊问道∶「今日是爱卿吉辰,为何对酒而泣?真不是宫中有
甚不是麽?」

飞燕道∶「往时陛下幸阿主家,妾出献舞,那时陛下视妾不移目
。後来阿主晓得陛下的心,即进妾奉侍陛下。竟坐更衣之幸,下体常

污御服。妾即妥为陛下 去。陛下道∶『不要留此,以为後记。°不
数日,果备後宫。妾深幸以为得矣。但今日,思数月之内,不能邀陛
下一夕之欢,怎的不使我感泣起来。」

成帝了听了也自恻然。怀想旧情,又不好便说出怪他的缘故,只
是凝视嗟叹。合德见成帝有爱飞燕的意,欲先辞回去。就对成帝道∶
「妾本当陪侍终席,奈一时腹痛,暂别圣驾。」

成帝道∶「卿作速回宫调治好了。」

可是没来得及着侍女,送合德别去。

成帝与飞燕对饮至晚,飞燕只管把动兴的话儿讲了许多,那成帝
就有不禁之意态。即令撤了酒席,同睡在五成金霞帐中,与飞燕慢效
鸶凤。只见那万年蛤悬在帐上,照着飞燕的身体,就如满身一般。成
帝看了意兴狂逞,弄得飞燕眼花撩乱,闭口无言。阴水直出,成帝又
钻研了一回,也就痿了。两人挽劲睡到天明。

合德进宫问候。

帝道∶「爱卿腹疼愈否?今日为何来的怎早?」

含德道∶「妾想陛下以一夕而尽数月之欢,不知圣躬安否?以此
早来。」

成帝道∶「有劳爱卿思念。」

即令整早膳,三人同席吃了几杯酒,成帝排驾早朝去了。

合德对飞燕道∶「夜间兴致如何?」

飞燕道∶「虽只如此,终是不能畅怀。」


合德笑道∶「既不能畅怀,何不叫射鸟儿续之。」

飞燕道∶「我久欲言此事,但不知贤妹意下如何?如今既知其故

,也不敢相瞒了。进去房中与你说个备细。」

合德就随飞燕到房中,只见射鸟儿听见圣驾去了,就走出来。不
料撞见合德,即忙跪下道∶「娘娘千岁,臣该万死。」

合德道∶「不相慌,旧日相知何必如此?」

飞燕道∶「娘娘都晓得了,特来见你说话。」

射鸟儿方才放心。飞燕叫侍女排下酒,三人吃了数巡都不提起旧
时话,只把有趣的话说了一会,说得合德心痒起来道∶「我意欲续旧
情,未知姊意意肯容否?」

飞燕道∶「甚妙,我自在外烧茶,你们在这里勾当便了。」

说罢即走出房去。合德就搂射鸟儿到床上,各脱下衣,射鸟儿把
麈柄放在牝户里,只是不动。引得合德就是蛆钻的一般,痒得难过道
∶「为何放在里边不动?」

射鸟儿道∶「我近来的病,不动就罢,一动就要动一日,也不肯
住。」

合德道∶「你就动到明日何妨?怏些抽,不要急死人也。」

射鸟儿见他说得高兴,也禁不住,一连抽了一千馀抽,又歇了。

合德道∶「你说要动一日,如何又歇了。」

射鸟儿道∶「说便是,这等说那里有不住的。」

合德自播动起来,又一连抽了一千多抽。此时气力少竭,觉得有
些软弱了。合德又把牝户迭起来,射鸟儿只得勉强抽了四五百抽,就
索然败了。

合德道∶「几时不会,却就这等不济事了,亏我姐姐?还喜欢你
!」

射鸟儿道∶「待我养锐几时再与你大战,直要弄得你告饶,方才
罢休。」

合德道∶「不要夸口,且看本事还钱。」

依先穿了衣服,出了房吃了茶,辞别飞燕回宫去了。成帝朝罢归
来,与合德闲坐。

合德问道∶「陛下咋夜得趣麽?」

成帝道∶「趣到有限,但是他帐内悬着万年蛤照,此比日间看来
更美貌,及至天明使我忽忽如失。」

合德听了,即以成帝所赠不夜珠,号为枕前不夜珠,并送与飞燕
,终不说出成帝喜弄他缘故,乃奏书於飞燕曰∶

天地交畅,日月并耀,贵人姊及此。今吉光登正,位为先人
休。谨奏上三十四物以贺。

计开∶

独摇宝莲一铺,菱花镜一套,金屑组纹 一铺,沈水香莲心
碗一只,五花同心大结一盘,鸳鸯万金饰一疋,琉璃屏风一
张,枕前不夜明珠一枚,含毛绿毛狸籍一铺,通香虎皮檀象
一座,龙香握二首,金环四捐,杏丈罗手藉三幅,紫金香炉
三个,文犀避毒筋二只,七宝钗一股,玉环一双,琥珀枕一
个,云母扇一柄,翠羽扇一柄,云母屏风一张,精山香炉一
对,柳叶席一条,螺卮一对,七回光莹仿发泽一盎,织成上
 一套,织成下裳一套,鸳鸯被一床,綦履一只,龟文枕一
个,金华绮罗文面衣一件,七枝灯一架,珊瑚珠一只。

合德将礼物奏书交与侍女郭语琼送去,吩咐道∶「多多拜上赵皇
后。」

郭语琼把礼送去,来到飞燕宫中,将礼并奏启献上。飞燕把书看
罢,大喜。暗想∶「这丫头想是吃着射鸟儿的滋味,就来谢我了。」

把礼物尽收,使到房中把云锦五色帐、沈水香玉壶,又与郭语琼
道∶「我有薄礼二件,回与娘娘?」

又遣宫女许云英同去。

语琼辞了飞燕,收了礼,同云英来到合德宫中。合德见了来物对
云英道∶「些须薄物,愧不成敬,何必反要娘娘厚赐?多拜上娘娘,
改日当面谢。」云英叩头而去。

合德见了这两件事物,心下暗想∶「圣上这等喜我,为何到没有
这样好物?」

便对成帝泣道∶「不是姊赐我,至死不知此物。」

成帝道∶「非我所赐,乃许后当时留下的,这也不难,明日诏令
益川,留下三年钱,韩免贡,速造七成锦帐以沈水香饰,赐与爱卿何
如?」

合德拜谢。成帝下诏差官往益卅去了,不在话下。

却说飞燕纵欲无度,终是无子。自从那日成帝幸他之後,日夜计
论道∶「我今无子,难道这天下反让与别人去了?不如诈称有孕,待
後来再作计较。」遂写一笺与成帝曰∶

妾备掖庭,先承幸御,遣赐大号,积有岁时。近因始姓生之
日,复加善祝之,私时负乘舆俯临来掖久侍。燕私再乘幸御
。数月来,内宫盈实,血脉不行,饮食甘美大异常时。知圣
躬之在体,辨天日之入怀,虹初贯日,总是珍符龙已据胸,
兹为佳瑞,更新繁育神嗣,抱日趋庭。瞻望圣明,踊跃临贺
,谨此以闻。

飞燕把笺写就,遣宫女韩翠持去献於圣上。韩翠领旨,特笺来到
成帝宫里。叩头毕,呈上赵后笺一幅。成帝接上手一看,喜动天颜。
对合德道∶「你姊妹在宫内数年,未曾怀孕,今幸你姊抱孕在身。若
生得一子,真国家之大幸,社稷之厚德也。」

遂写一笺,答曰∶

今阅来奏,喜庆交集。夫妻之私.义均一体;社稷之重,嗣
续其先。妊体之初,保绥宜厚。药有性者,勿年食矣。毒者
可亲,有恳求上。无烦笺奏,口授宫使可矣。

成帝写罢,付与韩翠拿去,韩翠收了回宫。飞燕接了手笺,望阙
谢恩。把笺开看,自幸以为得计,不胜欢喜。自後,两宫时常遣人问
候。飞燕虽是这等诡诈,犹恐成帝临幸探望,那时怎生处置?

因与宫使王盛商议道∶「我今虽诈称有孕,倘圣上不时到我宫中
探望,知我消息如何是好?你可为我画一良策。」

王盛眉头紧蹙,计上心来道∶「这个何难,娘娘何不再上一笺,
说有孕不可近人,近人则有所触,触则孕或败。」

飞燕道∶「此计甚妙。」

就取锦笺写下数行字,付与王盛去献上,王盛持了笺来见成帝。


成帝道∶「娘娘身体康健否?」

王盛道∶「娘娘甚健,有表笺一幅,遣奴婢献上。」

成帝展开表笺看了一遍道∶「果然有孕的,不可近人。我这里不
时遣人去望。作我亲来便了。」

王盛叩谢回宫,把成帝的话回覆飞燕,飞燕才觉放心。成帝此後
不复再见飞燕。

飞燕在宫中与射鸟儿终日放纵无忌,看看时移物换,已是十个月
了。成帝遣宫奴办下洗儿礼物送到飞燕宫中。飞燕一见十分忧惧,只
得拜谢厚赐。

宫奴去了,飞燕又对王盛道∶「你自黄衣即入禁掖,我引你父子
俱官贵。我欲为长久之计,因假托怀孕,今已十月,圣上蚤问遣人赐
洗儿之物,我恐事露,性命难保。如今无可奈何,须急与我谋个保全
之策。」

王盛思想一会道∶「臣有一计,臣到民间访有才生之子,将白银
百两。取来暗藏入宫,那时娘娘就说分娩。岂不公私两尽。」

飞燕道∶「此计虽好,倘或泄漏消息怎好?」

王盛道∶「只要做得细密亦无妨害。」

飞燕道∶「这个使得,你可作速取来。」

王盛即起身走到朝门外,脱去公服,带一顶蟾棕大帽,穿一件青
丝直裰,在街上缉访。走不多路,遇着一个老者,急忙奔来,把王盛
撞了一头。

王盛道∶「这老人家为何这样性急?把我撞了这一下。」

老者道∶「贵官请息怒,小人有媳妇咋夜生得一子,只因生得多
了,身体不健,要去医家取药。心下忙乱不知贵官,小人知罪。」

王盛道∶「你家里有几个孙子?」

老者道∶「这个是第四个了。人家又穷哪个要这许多?」

王盛道∶「既如此,想必不要这孩子。」

老者道∶「如今没乳与他吃,又没人管他。若是哪个要的,就送
与他做儿子。」

王盛道∶「你既不要,不若与我何如?」

老者道∶「贵官高姓?住在哪里?」

王盛道∶「我姓张,住东门外,未有子息。我这里有白银百两与
你,求此孩儿。」

老者道∶「既是贵官要,小人愿送贵官,待小人领贵官回家去,
就交孩与你。」

说罢,就接了银子,领着王盛取路而回。走到家中,进去见了媳
妇说∶「如此、如此。」

把银子交与儿子。

儿子道∶「既如此,快送与他去。」

老者抱了孩子出来,送与王盛道∶「去便去了,落了好处,只怕
你没福承当。」

王盛接了在手,心下想∶「这老儿怎说这句话来?」

对老者道∶「此子我要抱回去哄人,这样教我怎麽担回去?你家
有盒子借我一个,盛回去就送来还你。」

老者进去拿出盒子交与王盛。王盛把孩子装了,相别取路而回。
行至朝门外,轻轻把盒儿放下,换了衣帽,捧了盒儿行到宫外,也没
人盘问。一直行到宫中,见了飞燕道∶「奴婢费了多少辛苦,取得一
子在此。」

飞燕道∶「这是我祖宗有灵,护持到此处,你的功劳不小。」

说罢,揭开盒子一看,只见子已死在盒内。」

飞燕惊问道∶「呀!这人也没分晓,死了要他何用?」


王盛道∶「古怪!古怪!臣知道这个缘故,此盒不能通气,所以
把他闷死。臣今有计,待臣再去寻来,把盛子的物件上边挖去一孔,
气可出入,则子自然不死。」

飞燕道∶「这样更好,不必迟误。」

王盛又走出宫,追悔不了,只得又去街坊上遍访,得了一个已是
生下两日了。王盛又将百两银子与他,把盒子上边挖了一孔,把孩子
盛在里边,一路上俱寂然无事,行到朝门外,忽然盒中啼哭起来,惊
得王盛魂不付体。口中只叫∶「神明保佑。」

少顷,住了哭,王盛又走几步,盒中又哭起来。

王盛道∶「冤家为何只管啼哭?此去就是皇帝了,想是你没福做
的。幸此处没人,若有人知,我未得富贵先杀其身,实非长算。
料来进去不成,不如依旧还了他,回覆娘娘便了。」

捧了盒儿往外便走,你说那作怪的出来时,声也不响了。

王盛走到街上,把那孩子只说算命相犯还了他家,银子也送与他
了。回到宫中见了飞燕,跪倒在地道∶「臣该万死。」

飞燕道∶「叫你做那件事怎的空手回来?却是为何?」

王盛将前事细细说了一遍。

飞燕泪下如雨道∶「若是这样,怎的区处?」

终日与王盛商议,无计可施。

不觉朝暮迟延,已是十二个月了。

成帝问樊 道∶「娘娘圣嗣至今已十二个月了,为何不生?」

樊 道∶「尧母十四月而生,皇后所妊当是圣人,陛下何必挂怀
?」

成帝更加快活道∶「说得有理。」

遂遣人问候飞燕。飞燕分外无颜,心下更加惊恐。对王盛道∶「
此事如何摆布?不如竟奏堕胎何如?即遣你去,奏说昨梦龙卧不幸。
圣嗣不育洗儿之仪?谨献璧上。」

王盛道∶「臣冒死就去走一遭。」

遂来成帝宫中,叩见成帝。

成帝问道∶「敢是娘娘生产了?」

王盛假意气哼哼道∶「不是,娘娘咋梦卧龙不幸,圣嗣不育洗儿
之仪,命臣献上。」

成帝听了道∶「咳!我指望娘娘生育,以承宗嗣,不料又成画饼
。可见从来好事多磨耳。」

说罢,不觉泪下对合德道∶「朕满望生子,以续後代,不幸又遭
折磨。」

合德道∶「圣上且自宽怀,再图後事。」

成帝闷闷竟自去睡。合德口虽是这等说,心下已知他是假的。暗
地写书令宫女送与飞燕道∶

圣嗣不育,岂日月未满耶?三尺童子尚不可欺,况人主乎?
幸委左右周旋,方得无事。倘一日手足,但见妾不知姊之死
所也。谨此布悃惟裁之。

合德写毕,就着宫女秩鸿持去。秋鸿领命潜来到飞燕宫里,飞燕
假意睡在床上。只见秋鸿走到床前问道∶「娘娘特遣奴婢问候,有书
一封飞送与娘娘。」

飞燕把书拆开一看,满面羞惭。一来追悔,二来忧惧。只得勉强
对秋鸿道∶「我今不及写回书,多多拜上娘娘。」

秋鸿辞去。


飞燕此时那里还敢淫纵,只得把宫中私通的男子安庆世、燕赤凤
,都令散去。止留射鸟儿在宫。

叫射岛儿道∶「今日事已至此,悔之晚矣,我思人生不过要
行乐耳。如今众人俱已散去,左右止得卿一人,你须早晚与我取乐,
他日便粉骨亦听天命。」

射鸟儿哭道∶「臣蒙娘娘厚恩,万死难辞,岂敢不竭力从命,但
恩御太重,精神耗消已尽,比当初差万倍了。臣在这里非惟不足以惬
娘娘之欲,又且人言汹汹,臣恐死在旦夕。乞娘娘放臣早归,使臣得
全尸归葬,始终全美,恩同再造。」

飞燕听了沈思半晌道∶「当初召你来,时只是为着宫中寂寞,二
来图要生个儿子。如今又成虚度不必言了。你今虽要去,也再这里尽
些情去也未迟。」

射鸟儿见飞燕恳留,只得又在宫中盘桓。自此夜来交媾,再不尽
兴。

你道为何不肯尽兴?那射鸟儿家中又是过活的。倒弃下了冢事,
到宫中又没有十分好处,又把身子弄坏了。倘若不测,性命难保,家
下又怎的?所以要回去,故此不肯尽兴,待他不快活,好打发回冢去
。这事按下不提。

再说成帝,一日在宫对合德说∶「我所望者是後人,前日皇后不
幸生不育,甚是忧闷。几时待所生得一个更好。」

合德道∶「後日事长,尚未可知,陛下宽仁厚德,料不至无後。


正谈论问,忽见宫人来报,後庭掌茶宫女朱氏生一子。

此子原是成帝去私种的,便道∶「可喜!可喜!」

合德道∶「此子从何而生?」

随即叫宫吏蔡规取来。

成帝道∶「且慢些,事当三省。」

合德道∶「陛下既不肯,妾已无颜立於众人之上。」

就把身子跌倒在地大哭。

成帝道∶「何必如此!但凭卿就是了。」

合德又叫蔡规取子来。蔡规即去取朱氏子。房中道∶「赵昭仪的
命,要取此子一看。」

朱氏道∶「不好了,此子难保了,圣上如何说?」

蔡规道∶「圣上略开口,他便大哭起来。圣上也没法了。」


朱氏道∶「这等越发没救了,便把婴儿抱住痛哭,不肯放手。」

蔡规便劈手抢了,来见合德。

合德道∶「你可为我杀了。」

蔡规道∶「此子有何罪?令臣杀他?」

合德怒道∶「蔡规,我重禄养你何用?你若不杀,连你难免。」

蔡规听了这话,只得把孩子在殿础上把头一击。可怜把无辜的孩
子一时断送了。

成帝也不敢去说他。不在话下。

却说元帝嗣孙定陶王讷贡。办了宝贝奇珍礼物上表,进与成帝。
成帝看罢宣他进宫,宫奴传旨出来。定陶王进宫叩见成帝,又拜见了
合德,把礼物献上,成帝收了。定陶王又求见飞燕。成帝着宫奴领去
,定陶王来到飞燕宫中,叩见毕。就往王祖母付太后宫中,见了付太
后,也行叩拜,礼毕坐定。

定陶王问道∶「王祖母康否?」

付太后道∶「只因未有孙儿,以此不快。我正思想你,为人孝
顺,又聪明伶俐,意欲立你为世子,你意下何如?」

定陶王拜谢道∶「若得如此,恩难报也。」

明日,付太后来见飞燕道∶「我看你无子,甚是不悦,终身之事
也不能了。我想,定陶王为人孝顺,不如我与圣上说知,把他立为与
你为子。後来你也好得安享哩。」

飞燕道∶「此事甚好,只要与妹昭仪计议。」

付太后道∶「就着人去请来便是。」

飞燕令宫奴去请合德叙话。合德闻皇后来请,即辞成帝来到飞燕
宫中,见付太后、飞燕。三人坐定把前话说了一遍。

合德道∶「极妙。」

说罢,只见定陶王备了两幅礼,来到飞燕宫中.叩拜毕。将礼物
金味奇宝献与飞燕,又将一幅厚礼献与合德。二人都收了,坐下吃了
茶,各人散去。付太后回宫传旨,召成帝入宫,告以前情。

成帝道∶「谨依太后严旨。」

遂回宫下诏,颁示百官文武,竟立定陶王为太子,在宫不提。

却说飞燕留射鸟儿在宫中将及一月,不能畅怀。射鸟儿回首哀告
道∶「臣实力量不胜,不足以快娘娘之欲。娘娘留臣亦是徒然,不若
赐臣骸骨还宗附葬祖茔之侧,隆恩无比。况今娘娘立定陶王为子,不
时常到娘娘宫中。倘一旦事露,臣死无疑,娘娘亦不全美。」

飞燕听他说的苦切又甚有理,便流下泪来道∶「妾已知你浩然有
归意,决难挽回。但从此去後,天南地北,此情耿耿。何日忘之?只
是我与你相叙几年,怎舍得你去?」

便放声大哭,昏晕在地。射鸟儿慌了手脚,又恐惊骇两宫,急忙
扶起道∶「娘娘,人生聚散都是宿缘,娘娘且自宽怀。」

飞燕起来道∶「你如今去了倒不好,等我死了到好。」

射鸟儿再三劝解。飞燕就令宫女摆酒饯别,两人并肩坐下,射鸟
儿一连吃了几杯,就要起身。

飞燕道∶「一生相交,止此一次,何不开怀畅饮几杯?」

射鸟儿又吃了两大杯,飞燕也吃了两大杯,把那动兴的话说了几
句。把手去射鸟儿腰间将麈柄一把捻住∶「冤冢,你便去了,留他在
我这里也好。」

射鸟儿道∶「若是割在这里果有用,我也不惜微躯。」

飞燕道∶「我也晓得,只是爱他得紧。」

正说话间,不觉射鸟儿的麈柄捏硬了。

飞燕道∶「从此相别,今生料不能见面,我与你再尽枕席之欢何
如?」

射鸟儿不敢推辞,就同飞燕到床上,抽拽二间更觉津津有味。射
鸟儿把一个月的精神尽数用出来,弄得飞燕就如痴迷一般,口中连道
有趣。射鸟儿又狠命抽了一歇,筋骨趐麻,神魂飘荡,两下里都泄了
。二人穿好衣服起来,又各相敬两杯。

射鸟儿跪辞,飞燕一手挽起,一手挽了头道∶「心肝,此行已为
永别?我有头发一缕,你可收去,系在臂上,见此发就如见妾一般。


射鸟儿道∶「承娘娘过宠,臣若忘了,不逢好死。」

飞燕又令宫女取厚礼赐与射鸟儿,着樊 护送出宫。樊 飞燕送
到门首。汪汪泪下,不尽离情。

有词为证∶

小重山

一闭昭阳春又春,夜寒宫漏,永梦思君。
即思陈事暗消魂。罗衣湿红,袄有啼痕。
歌吹泻重阍,远庭芳草绿,倚长门。
万般惆怅向谁诉, 情立,宫殿欲黄昏。

却说樊 装好小车端正禀道∶「此时可以去矣。恐有人来往反不
便。」

射鸟儿只得拜别而去。飞燕闷闷而归,樊 送射鸟儿出了朝门,
将礼物交与他,回宫回覆飞燕不提。

却说射鸟儿把礼物收了,雇一个脚夫挑了行李物件,正要回家快
活。谁想家中的人见射鸟儿几年不回,只道死了。大家把他的家财尽
行分了,房屋卖了,各自逃窜去做生理,邻含也只说射鸟儿死了。不
料这日射鸟儿回到门前,邻人都吃惊道∶「官人回来了!哪里去这几
时?」

射鸟儿道∶「与一个朋友合夥去做些生理,方才回来。」

邻人也不敢说起往日事情。只见射鸟儿走进家里,看见门风不像
自己日常的光景。

叫一声道∶「家里人哪里去了?」

直往里边竟走,里边妇女问道∶「你走甚麽人?为何撞人我家里
。」

只见里边走出一个男子,是个地下才发迹的。姓何名进。日常也
要为王为伯,绰号叫做寸白蛇,大步走出来道∶「官人为何走入我内
室来?」

射鸟儿道∶「这是我的房子,怎生到是你的?」

何进道∶「胡说,这房子是我买的,怎麽是你的?」

两下争一场,把射鸟儿打了几下。竟扯到官。

那个脚夫见他两下争起,没人照管。便把这担儿挑了一道烟走了
。何进见了官,两边俱把情词说了一遍。官府却是奉承有钞的,竟把
射鸟儿问输了,打了二十板。问了一个罪,走出衙门气昏昏的。坐了
一会,猛然想起挑担的不知那里去了?四处去寻,人不见了。心下懊
悔,跌脚槌胸大哭道∶「罢了,我在这里也不能度日,不如落了发,
做了和尚罢。」

遂把头发叫人剃下,迳往佛牛山出家去了。

却说成帝耽於酒色,精力衰惫,行步迟涩,麈柄软弱,不能交合
。差宫奴唐金各处遍访奇方。

唐金领旨,终日在街上闲行。一日,遇着一个方士,在那里说方
卖药,口里唠唠叨叨无非是逞自己手段。

那门面上写着∶「洞房春意,久战不泄。」

唐金立在旁边听了半晌,便问道∶「先生你道久战不泄,那阳痿
的也能起麽?」

方士道∶「先生差了,若不会久战起阳,我卖甚麽药。咋日有个
朋友问我道∶『先生我今年六十八岁,约有十年不举,也会久战麽?
』我答道∶『就是二十年不举,也会使如金枪一般。』他把一两银子
买了两副去。说道∶『若果有应睑,谢银十两。』包票现在此处,我
有这样手段才赚得这样钱。」

唐金道∶「果然好手段,我不是别人,当今皇帝驾下内臣。圣上
因冒雪,麈柄不举,特着我各处遍访奇方,你若是真有效验,自有重
赏。」

方士听罢道∶「我昨夜做的梦好,此行定要做高官了。」

连忙收了门面,对众人道∶「列位,你看先生有名,皇帝也来接
我。」

便随唐金来到朝门外,走到殿前,唐金进去奏道∶「臣进一个方
士,甚有手段,如今已在殿前候旨。」

成帝道∶「就宣他到便殿说话。」

唐金出宫,宣方士进来,叩拜毕。

成帝道∶「你有甚奇方可以起阳?」


方士道∶「臣有一服丹药,名为春恤胶,水火养成,百日一服之
功,便有许多受用。要泄时,把冷茶吃两口,就泄了。」


成帝道∶「有这等事,赏他白银百两,待有功效之後,另行奖赏
。」

方士把丹献上,成帝接在手里,一看,香气逼人。叫方士外边伺
候,方士叩谢出宫。

成帝得了这丹,如获珍宝。就持与合德看,合德道∶「有这香气
必然奇妙,陛下可有几百粒?」

成帝道∶「一粒也未曾试,就要几百粒何用?待我吃这粒下去,
看他应效何如?」

宫女连忙取碗过来。合德把这粒丹化了,与成帝吃下。着看天色
已晚,成帝与合德夜宴开怀畅饮,只见那春恤胶得了些酒意,麈柄便

举起来,就是铁头一般硬的。成帝忍耐不定,把合德抱定。屏去宫女
,脱下衣服,在床上百般淫乐。合德暝目而受,牝户内就如火烧一般
热,不觉欢喜之极,把成帝放倒,自己爬在身上,将麈柄倒插在牝户
里,连墩了一顿,才觉爽利。

成帝见他弄得快活,又把合德靠在醉翁椅上弄了一会。弄得昏昏
如醉,不住咿咿呀呀的叫,淫水流了一地。成帝也禁不住兴发,搬住
了合德,尽根连抽百馀抽,成帝虽然高兴,却也身子不耐烦了,便去
把冷茶喝了两口,金枪倒了。


合德道∶「果然这药奇怪甚妙。明日陛下要买许多才好。成帝道
∶「自然的。」

说罢,两人交颈而睡。

却说飞燕自从别了射鸟儿,精神恍惚,豪兴索然。一日早起,见
清风徐来,枝头鸟语转添凄惨。命侍女取凤凰琴,烧了一炷九真雄麝
香。弹了一曲归风送远之意。操弹罢,心中愈郁。

忽听侍女报道∶「圣上龙体少康,得一个方士,献上丹药,名为
春恤胶。圣上服了此药,精神强壮,枕席之间更增美趣。娘娘何不到
宫中问候,以动圣情。」

飞燕道∶「只恐圣上不肯怜我奈何,也罢!且去走一遭看他如何
?」

遂来到成帝宫内,叩见毕。

飞燕道∶「妾闻圣体欠妥,特来问候。」

成帝道∶「多谢爱卿纪念。」

飞燕道∶「闻方士献丹,敢借一看。」

成帝道∶「丹药尚未进来,待他拿来,自当分赐。」

成帝令合德陪了飞燕,自己到便殿召方士进见。方士承旨,忙到
宫中叩见毕。

成帝道∶「卿昨所进之药,甚有奇效,你可有多少在身边?」

方士道∶「止有二十馀粒。」

成帝道∶「可都拿来与我。赐卿白金一千两,着有司给匾冠带荣
身。」

方士叩头谢恩而去。

成帝收了回到宫中,对飞燕道∶「丹药在此,卿可拿几粒去。」

合德道∶「我要对分。」

成帝道∶「止有二十馀粒,你们自去分。」

飞燕接了,每人分得十二粒。

飞燕道∶「香得有趣,自然便有好处。今日妾愿捧足。不知圣意
如何?」

成帝道∶「许久不到卿宫中枕席,能不冷落乎?我今日到卿宫中
欢会一宵。」

遂别了合德,携飞燕手同到宫中,排宴畅饮吃到天晚。成帝逐对
飞燕道∶「我久不到你宫中,你想我麽?」

飞燕逐双手捧了成帝的脸,亲了一个嘴道∶「妾那一时不想?怎
奈陛下不肯顾我。」

成帝道∶「今日总补便了。」

就把药吃了一粒,又吃了几杯酒,两人行至房中,把衣服脱了,
睡在床上,翻云覆雨,意兴飞扬。一个欲念颠狂,一个芳心荡漾。飞
燕肉肌盈贯,成帝麈柄雄坚,把牝户紧紧寒满,没有一些空处。

飞燕才觉心满意足道∶「这样好柬西,怎的就瞒着我哩。」

成帝道∶「我曾瞒你,休错怪了人,今日再要出力哩!」

尽力再抽一会,此时已是二更时分,精神倦怠,却便泄了。

飞燕道∶「可惜止得十二丸,只有十二夜快活。」

成帝道∶「完了又教他再拿来。」

飞燕道∶「这个就有无穷受用了。」

说罢,交颈而睡。

次日起来,与飞燕同到合德宫中说些闲话。到午後,三人同饮。

合德道∶「姐姐昨夜欢娱,使妾孤衾独睡,陛下曾念及妾否?」

成帝道∶「这才一夜就怨着我哩!」

合德道∶「妾岂敢怨,只是不能为情耳。」

成帝道∶「闲话休提,且开怀尽醉。」

三人你敬我劝,把成帝灌得沈醉。合德只要图自己快乐,私将丹
药化了七粒与成帝吃了。谁想这丹是火里养成百日,又把水去浸他,
就是冷水也沸起来。换了新水又浸,直待水不热了才可服。

你道这丹全是个火精,如何吃得七粒?只见成帝吃了下去,便昏
昏不能自持。飞燕见他昏昏睡去,只道有些怪他,故意睡了。就别合
德回去。合德扶成帝睡在九龙帐中,成帝只是笑嘻嘻不止,合德有些
慌了,到得半夜昏昏更甚。成帝晓得自己不好,要起作仆卧。合德急
将茶汤来救,只见成帝精出如泉,到黎明,馀精涌出沾污被内,不可
解救。须臾,成帝驾崩。

合德即遣宫女报知太后,太后哀哭。令百官一边扶定陶王即位,

是为哀帝,一边殡殓成帝,已毕。定陶王册飞燕为皇太后。

那些百官群臣都啡啡的怨着合德。太后闻知,即遣大司马王莽下
诏道∶「皇帝驾崩,群臣灌哗惊异,令昭仪速曰成帝病状。」

合德已知难免於死,「吾持人主如婴,见宠倾天下,安能敛手掖
庭,令争惟帐之事乎?」

遂把成帝大哭一场,一时呕血而死。

当时有司隶先奏称∶当时合德的恶恶。哀帝下诏∶将新成候赵钦
,成阳候赵欣,皆废为庶人。家属尽徙辽西。又有谏官耿育,上一本
奏飞燕的丑恶。哀帝思念飞燕旧立嫡之皂,不决其事,在位六年哀帝
驾崩。太子平嗣位,王莽、许太后诏颁,示道∶

前皇太后与昭仪俱侍帷幄,姊妹专宠,欺蔽先帝,残成继嗣
,以危宗庙。逆天犯祖,无为天下母之义。眨皇太后为考成
皇后,徙居北宫。

後月馀,复下诏道∶

皇后自知罪重深大,朝请希阔夫妇道。无供养之礼.而有虎
狼之毒,宗室所怨,海内之犹也。尚在小君,诚非皇天之心
。夫小不忍刖乱大谋,恩之所不能已者,义之所割也,今废
皇后为庶人。

飞燕自知事不可己,即自将白绫缢死在北宫,宫女报知太后,太
后道∶「此恨已泄。」

速令殡葬不在话下。

却说合德死,一魂来见玉帝。

合掌奏道∶「臣悟真蒙陛下降黜,尘缘已满,伏望陛下赦臣前罪
,早升仙界。」

玉帝道∶「你这孽畜本当点化,怎奈你在凡间,把成帝热药害死,
宫人有孕者.悉杀戮绝人子嗣,反增罪孽未能脱化。且暂伺候,叫左
右快请如意真人到来。」

原来这成帝就是真人转世的。不多时,真人请到殿前与玉帝见了
礼。只见一个狐精俯伏阶下。

玉帝道∶「真人你道这个是何人?」

真人道∶「弟子不知?」

玉帝道∶「就是你宠爱的妃子合德也。」

成帝道∶「为何如此?」

玉帝道∶「他恶念未除,罚他阳世为女人.如今本当脱化。怎奈
他害了真人,杀戮宫人,绝人子嗣,反增罪过,以此未能成正果。如
今眨他做过臣鼋,去北海阴水间,受千载水寒之苦.方许超升。」

成帝道∶「正该如此。」

少顷,只见飞燕也到,跪在殿前。

玉帝道∶「真人你道此物是谁?」

真人道∶「这个好似燕子,弟子也不知?」

玉帝道∶「就是你皇后飞燕。」

真人道∶「却缘何经精,为怪精缠人,可叹!可叹!」

玉帝对燕精道∶「汝在宫中未曾肆害。可恶终日与外人淫乱,坏
了家风,罚你作个猛虎。到佛牛山把射鸟儿吃了,回到冷靖山,受千
载饥饿之苦,以後方许超升。」

二精不敢强辩,叩头出来。

真人曰∶「此二物是何因果?」

玉帝道∶「因数十年前二精相斗,被佑圣真君收伏,查得尘缘未
了,降下界为女人,缘满始成正果。不料他仍肆前毒,以此难免。」

真人道∶「圣上处得极是。」

遂辞别而去。

却说飞燕不敢违玉帝之旨,行到山中把身一摇,就变了一个花斑
猛虎,迳来到佛牛山,只见射鸟儿正在那敲木鱼,念金刚经。那虎见
他诵经,不敢向前,直待他念完了出来超化。

行不多路,那虎摇头摆尾上前咆哮一声。惊得射鸟儿魂飞魄散,
丢了木鱼就跑,那虎打一跳,把射鸟儿一口咬住,细细的吃个乾净。
回到山中仍变作女人,见了合德,合德也变作女人。

两人商议道∶「咋日玉帝罚我们受苦,怎生禁得,不如还去求真
人,思念旧日之情,讨一个人情,免受灾 也好。」

遂行到真人院内,叩见真人。真人见了二人容貌,因想起旧日恩
情道∶「你二人既已受眨,又来见我何用?」

二精道∶「当初肉眼冒触陛下,今妾罚为巨鼋、猛虎,怎受得这
水寒饥饿之苦。望乞陛下救我一命,永世不忘。」

真人道∶「你用心太毒,本不该救你,但念你我夙世姻缘,暂且
解释。」

二精叩谢,真人即来见玉帝。

躬身奏道∶「弟子有事冒干尊听,昨日二精本当重谴,弟子念旧
日之情,愿求脱离苦海,免受灾 。方见弟子一段情意。」

玉帝道∶「依我法旨,不该饶他,真人既行方便,即免受苦。俱
罚他在真人院内受戒三百馀年,方许出脱。」

二精欢喜,叩谢真人,拜谢玉帝。

二精随真人回院化了女身,道家打扮,朝夕修心,练性。欲图正
果。後来不知所终。

此真旷古奇闻,千秋趣事矣。过於此,予因编缉为趣史,以公宇
内之知音者。

评曰∶
西厢工而为千摹神趣史,逸而美而举,形其中点泄活动,极

形中之神,何物妖魔有此。

昭阳趣史卷四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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