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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逆天邪传

发言人∶JOJO野郎


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第十一章血战修罗

当时间由深夜推向黎明,一场持续了大半夜的战斗,也终於将迈入终点。

丁神照站在一座土丘上,全身上下布满无数交错的伤口,有的早已结疤,有
的犹自流着鲜血,两腿早已摇摇欲 ,只是靠手上的刀剑勉强支撑。

此时的丁神照,看上去就像是从地狱里出来的修罗战鬼。

「好小子┅┅!真是不能小看了你!」

宋师训不由发出这样的感慨,看着自己一手调教的门徒,一个一个的被眼前
不满二十岁的少年所杀,尽管面对压倒性的不利,少年却能运用野兽般的天性,
从猎物变为猎人,反过来使他们蒙受到莫大的损失。

只是,这样的逞强在历经一夜的血战之後,似乎也已到了极限。

在他身边的陈师训也有着一样的感觉,只不过他除了惊讶之外,还多了几分
愤怒∶「总共是二十七条『修罗堂』弟子的人命!小子,把你碎尸万段也赔不起
啊!」

丁神照冷沉着脸不发一语,但那表情却像是在做着无言的抗议∶先动手的不
就是你们的人吗?我只是被迫自卫而已。

像这样的话,丁神照虽然没说出口,但两名师训却不可思议的生起这样的感
觉,好像这名少年的眼睛会说话似的。

宋师训叹了一口气,对眼前这名野豹一般的少年说道∶「你的伤势不轻,绝
不可能是我们两人之敌,还是弃下兵器投降吧,我保证你会在本堂得到公平的判
决。」

「公平?」丁神照眼中出现一丝无比讥讽的神光。

「以寡欺众的你们,还来跟我说公平?」

宋师训被反驳得哑口无言,陈师训则怒道∶「小子!敬酒不吃吃罚酒,你是
自找死路了!」

丁神照笑了一下,举起双手的刀剑,斜指两人道∶「来吧!说这麽多废话要
干什麽。」

宋师训知道除了动手,没有第二个方法可以使眼前这名少年屈服,虽然他极
不愿意这麽做,但是丁神照杀了这麽多「修罗堂」的弟子,若是容他安然离去,
自己将颜面何存?逼不得已,宋师训转头对陈师训道∶「陈兄,废了此子筋脉就
好,尽量不要取他性命。」

陈师训皱眉道∶「宋兄,到现在你还┅┅」

宋师训沉声道∶「陈兄,就这一次,请听我的。」

陈师训犹豫片刻,终是无奈颔首道∶「好吧。」

宋师训一摆衣袖,站出一步道∶「我先上,陈兄请为我掠阵。」

他自重身份,绝不愿意在丁神照苦战受伤多处後,还以二敌一。

陈师训点头表示了解後道∶「宋兄请小心,须知狗急也会跳墙,这小子耐力
惊人,莫要等闲视之。」

宋师训苦笑一下道∶「这我明白。」

丁神照一直不发一语盯着两人的一举一动,直到宋师训走到他面前五步处,
然後停了下来。

丁神照瞳孔一凝,五步,正好是他刀剑出手所能劈到的射程范围外,宋师训
露了这一手,足见他眼力之高明,修为更在「小修罗」独孤寒心之上。

宋师训望定他道∶「你有伤在身,未免人家说我胜之不武,兼欺负小辈,我
让你三招,出手吧。」

丁神照表情不变,他心志坚毅无比,不管处在何种状态下都不会动摇,缓缓
举起手中的「结草剑」和「衔环刀」,一股如有实质的杀气,从他体内迫出,直
向宋师训逼去。

宋师训眉毛一挑,脸上露出意外的神情,显然也吃惊於丁神照在久战後仍有
如此实力,这少年就像是铁打的一样。

宋师训知道若给丁神照气势蓄足,想收拾他将会难上加难,无奈自己有言在
先,非得等对方先出手不可,不禁感叹自作自受。

谁知这一来给丁神照感应到他的气势减弱,人如豹子般跃起,剑光像流星一
般划破空间,刺向宋师训。

宋师训喝道∶「好!」收敛心神,侧身避过来剑。

丁神照人未落地,转身出刀。

宋师训道∶「第二招!」深吸一口气,竟平移後退三丈,又避过了这一刀。

接连二招都失利,只剩一招,丁神照双臂齐动,刀剑同出。

「第三招!」宋师训大喝一声,人如陀螺般急旋起来,双腿踢出,不偏不倚
的正中刀身、剑面,发出「砰」的一声,让丁神照身子一震,攻势无以为继,第
三招再使不下去。

宋师训道∶「三招已过,你小心了┅┅」

宋师训没能来得及把话说完,因为直到此时,他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
错误。他太小看了丁神照,三招示弱,後者要的只是一个防守上的空档,而因为
自己的轻敌,那空档现在就暴露在敌人的眼前。

丁神照出刀,他一直在等,终於等到了他要的空隙。宋师训的腰际像毫无防
守般地暴露在他的眼前,他的刀在虚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轨迹,砍在宋师训的身
上,前者甚至感觉不到痛楚,就像是传说中的刨丁解牛一样。

宋师训自腰际喷出一道血泉,露出惊恐交集的表情,身子往後倒去。事情发
生得太快了,让陈师训根本来不及救援,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,同伴已经倒卧在
自己的血泊中。

「宋兄!可恶的小子!我要杀了你啊!」

陈师训因宋师训的死而大怒,更把所有责任怪疚在丁神照身上,双掌拍出,
惊涛裂岸般的真气击向丁神照,要置他於死地。

丁神照露出苦笑的表情,他虽然能击败敌人,但那是利用对方轻敌大意的机
会,才能争取到这取巧的胜利。饶是如此,也已牵动加深了他原有的伤势,现在
的他只剩下五成不到功力,面对愤怒如狂的陈师训,还有一个始终未露面的独孤
寒心,战况实在未算乐观。

丁神照忽然出手将刀剑刺入地下,再斜挑上划,带起满天土石,在砂尘蔽住
陈师训视线的同时,他的人也在原地消失无踪。

陈师训怒道∶「区区障眼法,难得到我吗!」重掌连轰向四面八方,将砂石
击散,同时运功护住全身,提防对手乘隙偷袭。

就在土砂即将落尽的一刹那,丁神照忽然出现在陈师训眼前,举刀挥来。

陈师训只把这一刀当成丁神照的垂死挣扎,他的自创绝学「补天罡掌」该有
十足把握在刀锋临身前击毙对方。「补天罡掌」的气丝像一张大网般朝丁神照罩
下,他的另外一掌则蓄足力道,准备等到後者被「网住」不能动弹时,就给他致
命的一击。

丁神照却於此时低喝一声道∶「刀行剑旋!」

「结草剑」在他手中大违常理的自行旋转起来,形成一个完整无瑕的圆,将
补天气网割得寸寸碎裂,同一时间左手刀乘隙而入,刺入了陈师训的心窝。

「怎┅┅怎麽可能┅┅?」陈师训露出至死不信的惊恐表情,仰天倒下。

丁神照跪在地上,大口喘气,汗水浸湿了他整个半身。只有他才知道这一战
有多麽惊险,刚才那一招如果有半点差失,死的就是他自己。

「刀行剑旋」几乎耗去了他全身的内力,他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。

稀落的鼓掌声从头顶处传来。丁神照抬头一看,便见到独孤寒心带着令人作
呕的笑容,正向着他鼓掌。

「好!能够一举杀死『修罗堂』的两个师训,小子你就有扬名武林的资格,
只可惜你今天就要英年早逝,成名也要等到下辈子了。」他的语气就像胸前绣着
的蜘蛛一样,既残酷又让人心寒。

丁神照冷冷的盯着他,目光中毫无一丝畏惧或求饶的成份。

「为了消耗我的力气,你就让这些人替你送死吗?」

独孤寒心笑道∶「果然是聪明人,可惜聪明人通常也死得早。」

丁神照淡淡道∶「你这样认为?」

独孤寒心忽然笑意一敛,换上严霜杀气道∶「看来你还是不适合作个杀手,
否则你就该知道,我绝不会给你有回气的时间,想用说话拖延只是白费力气。」

「修罗堂」毕竟是杀手的大本铺,丁神照玩的那些花样对他来说只是小孩般
的本事。

丁神照虽然冷汗直冒仍哂道∶「那就来吧,还等什麽?」

独孤寒心冷笑道∶「那倒也不急┅┅」话未说完,他已出手。

他深恐丁神照还有馀力作最後反扑,不敢近身攻击,而是使出「暗修罗」独
孤碎羽传子不传徒的独门暗器--修罗梭!

三枚菱形的飞梭,以不均衡的力道速度射向丁神照,看似全无章法的暗器却
隐含一种神秘的牵引,角度方位随去势而不住修正,到最後连他的主人也不知道
会射在敌人的哪一部位。可以确定的是,修罗梭从未失手,看过梭影的人都已不
在这个世上了。

这麽一种绝厉的暗器当然不可随意曝光,所以独孤寒心才没在擂台上用来对
付丁神照,现在则是没有这个顾忌的必要。

修罗梭射至丁神照一尺前,忽然毫无先兆的撞在一起,然後再飞弹向後者的
头、胸、喉三处要害,这样诡异而防不胜防的变化,独孤寒心肯定伤重的丁神照
绝无可能避得开来,这令自己在人前出了大丑的可恶小子,终於还是要命丧自己
手下。

不出独孤寒心所料,丁神照真的避不开去,事实上,他也完全没有闪避的念
头,他只是露出复杂难明的表情,叹道∶「你何必要来?」

独孤寒心心中不详的念头刚刚升起,一道人影从他背後扑出,在半空中弹出
三颗石子,竟能後发先至的把他引以为傲的修罗梭击落。

来人朗笑道∶「我怎能不来?」

独孤寒心惊魂未定,只见一个挂着邪气微笑的少年,像一朵云般飘落在丁神
照身前,他脸上的笑容虽然让人感觉不到敌意,但眼神里却带着平静而坚定的杀
气。

来者当然就是君天邪。

君天邪头也不回的伸手往後道∶「借剑一用。」

丁神照的「结草剑」像被一根无形的绳子牵引般落入君天邪的掌中,他五指
一握剑柄,神情立刻变得凛然而不可侵犯,正对着独孤寒心,刺出一剑。

这一剑说快不快,说慢不慢,却带有一种佛门「四大皆空」的禅境,更有一
种视杀生为超度的「信念」,独孤寒心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剑刺来,却像是在梦游
一样,露出茫然而迷惑的表情,彷佛根本看不到这一剑的存在。

君天邪的剑锋却没有犹豫,分毫不差的刺入独孤寒心的心窝。

独孤寒心身子一震,像是被剧痛从梦中惊醒,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道∶「怎
┅┅怎麽会┅┅?!」

君天邪叹道∶「为什麽配角死前的台词都一样?一点新意也没有。」

一丝血迹自独孤寒心的嘴角留下,更添他脸上那怨毒的表情道∶「爹和┅┅
大哥┅┅一定会为我┅┅报仇┅┅!」

君天邪摇头道∶「反正你也看不到了,不是吗?」

说罢把剑一抽,一道血泉随之从独孤寒心的胸膛喷出,也同时带走了他的生
命力,带着一脸的不甘和不舍,独孤寒心气绝身亡,年仅二十四岁。

君天邪转身把剑塞入丁神照手中,扶着他起来笑道∶「兄弟,你的剑果然是
一把绝世神兵,连独孤寒心这样的高手都会被剑上的杀气唬住,傻愣愣的站着等
死。」

丁神照摇头道∶「让他不能闪避的,不是剑上的杀气,而是你。」

君天邪哈哈笑道∶「兄弟你又在说笑了,我那有这样的能耐?要不然就是独
孤寒心昨晚玩太多了,临时脚软,才会避不过我那比乌龟还慢的一剑。」

丁神照还是摇头道∶「他是被你以强大的精神力紧紧锁住,才会避不开从正
面刺来的一剑,所谓的真人不露相,应该是指你而言。」

君天邪知道他的「解脱禅剑」终於还是没能逃过丁神照的法眼,幸好直到目
前他仍无与後者为敌的打算,丁神照对他来说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,不能这麽早
便死去,否则他也不会冒着暴露实力的危险,现身救後者一命了。

以君天邪的作风,就算逼不得已要救人,也不可以反过来限自己於险境中,
所以,他算准了最好的时机才上阵,而且一上来便杀了独孤寒心,就是要不留活
口,这样才不会有人来找他们报仇。

君天邪笑着引开话题道∶「兄弟你在这里和『修罗堂』的人打生打死,却不
通知我一声,这也未免太见外了吧?」

丁神照露出黯然的表情道∶「我是不希望连累你┅┅」

君天邪心道∶你这小子还算有义气,不枉我在你身上花了这麽多苦心,不过
表面上当然是装得「义愤填膺」的道∶「说这什麽话!你还把我当成是你的兄弟
吗?」

丁神照连忙道∶「当然有,你是我唯一的朋友。」

君天邪做戏十足的搂着他肩膀,以让後者「感动」至五体投地的语调说道∶
「一世人两兄弟,你的事就是我的事,还有什麽连累可言呢?」

丁神照果然被他「感动」,只觉得友如此,两肋插刀也在所不惜,浑然不知
自己被大野狼给骗了。

君天邪笑道∶「兄弟有手尾收拾不乾净,做兄弟的也要代服其劳。」

丁神照忙道∶「等等┅┅!」

君天邪一脚踢在地上,飞起一块石头,不偏不倚的射中躺在地上宋师训的太
阳穴,後者惨哼一声,七孔溢血,这才真正断了气。

君天邪歉然道∶「不好意思,收脚不及,杀太快了。」

丁神照看着宋师训的尸体,心下一阵怅然,叹道∶「此人不失为一条恩怨分
明的好汉,我本来想留他一命,那一刀故意没砍中要害,谁知还是┅┅」

君天邪听了更是「愧疚」的道∶「都是我不好,不明白兄弟你的用心。」

丁神照摇头道∶「也不能怪你┅┅」

丁神照哪里知道以君天邪的聪明,怎会不知自己有意留宋师训一命,偏偏就
是看过他今天出手的敌人,一个都不能留,才会抢着杀人灭口,还要装成「不小
心」的样子。

丁神照虽然心中隐隐觉得君天邪今天的杀性过重,但始终对方也是救了自己
一命,也不好意思多说什麽。

他却不知君天邪早已将他所有的反应都预料到了,一切都在计算之中。

君天邪笑着道∶「来!我带你找地方疗伤。」

丁神照低声道∶「谢谢你。」

君天邪笑得更开心的道∶「大家自己兄弟,说这些客气话干什麽呢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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在一间偌大的练功室中,一名长发披肩的黑衣青年,盘膝而坐,而在他的面
前,赫然有着两个艳丽娇媚的裸女,正对着他翩翩起舞。

黑衣青年有着比例完美的体魄,天庭宽阔,鼻梁正直,两眼神光电射,充满
傲气和冷漠,虽然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香艳的猗景,但目光中却连一点动心的感
情也没有。

两名裸女的表演可谓极尽挑逗之能事,标致成熟的胴体,彼此摩擦着,四具
丰满的乳房交叠地压在一起,发出荡人的哼声。

「啊!我要┅┅给我吧┅┅」

两名美女伸出粉红色的舌尖,交缠勾绕着,纤纤十指在对方玉脂般的肌肤上
游走着,偶尔触及敏感的花瓣,便是一阵激烈的颤抖。

「哼┅┅受不了了┅┅那里想要真的东西┅┅放进来┅┅」

两人热吻中不忘发出淫荡诱人的哼声,真是让佛祖也要动心。

可是黑衣青年却像是木头人一样,对此淫靡的景象视若无睹。

两名裸女见无法打动黑衣青年,同时娇哼一声,往他扑来,将火热的胴体压
向後者身上,像是两条蛇一样的紧紧缠住他。

细腻的肌肤,幽美的体香,所有男人梦想中的景象,此刻就在黑衣青年的身
上发生。可是就在同时,一道似梦似电的箭影,却带着尖锐的啸声破空而来,射
向黑衣青年的胸膛。

黑衣青年目光一亮,身子猛地立起,如山洪般爆发的气劲将身上两名裸女毫
不留情的震开,喝道∶「色即是空!」双掌一合,竟将这来势奇劲的一箭夹个正
着。

从练功房的门口传来一声喝采道∶「好!」

黑衣青年将箭身丢在地上,表情和声音都变得恭敬许多的道∶「爹。」

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英俊中年人从门口走入,容貌竟和青年有五成相似,只
是多了一分岁月洗炼的成熟,虽是两鬓风霜却毫无苍老之态,反而像是一名知书
达礼的文士。

他的一举一动间充满一种自然天成的气势,协调而无懈可击。

两名裸女此时连忙从地上翻起,虽是嘴角带血,却惶恐的道∶「属下参见堂
主。」

胸前的金线蜘蛛透露了黑袍中年人的真实身份,就是「修罗堂」的堂主「暗
修罗」独孤碎羽,不见他真面目前,任谁也想像不到,这麽一个让魔门头痛的煞
星人物,外表竟是这麽的温文儒雅。

独孤碎羽朝两女微一颔首道∶「你们做得很好,下去休息吧。」

两女同时道∶「遵命。」再朝独孤碎羽拜过後便离开了练功室,只留下像是
父子的两人。

父子?那麽黑衣青年的真正身份,岂不就是「三英」的最後一名「冷修罗」
独孤冰心!独孤寒心的哥哥。

「你的『修罗色空诀』练得相当不错。」

「全是爹指导有方。」

父子两间的寒暄,只有两句,接着独孤碎羽便转入正题。

「我今天来找你,是要跟你讲一件事。」

「爹请说。」

「寒心死了,是被人杀死的。」

独孤冰心的眼睛眨了一下,又一下,似乎是在消化独孤碎羽所丢给他这个震
撼消息一样,没有立即回答。

「是谁干的?」

「根据可靠的消息,是一个叫做『丁四』的少年。」

「一听便知道是假名。」

「『小刀会』的萧遥,被看到是最後和他在一起的人。」

听到「萧遥」的名字,独孤冰心眼睛一亮道∶「风流刀?」

独孤碎羽道∶「你弟弟虽然不才,总也是我们独孤世家的人,就算他犯了任
何错,也该是以堂规制裁,而不是在外面死得不明不白。」

独孤冰心点头表示明白∶「爹要我怎麽做?」

「找到萧遥,问清楚他和整件事的关系。」独孤碎羽道∶「至於那个叫『丁
四』的少年,如果他真是凶手,就杀了他替寒心报仇。」

「明白了。」

「寒心一直喜欢出锋头,又任意妄为┅┅」

独孤碎羽的脸上,忽然留露出一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。

「我曾一再告诫他这样会吃到苦头,他总是不听┅┅」

独孤碎羽雄躯微颤,看得出来是用尽力气在克制自己。

身为一堂之主,即使在亲生儿子面前,也不能有软弱失态的表现。

「我会为寒心报仇!」

独孤冰心说得那麽理所当然,甚至不带一点情绪的波动,好像亲弟死亡和为
他报仇这两件事,就像吃饭睡觉一样自然。

独孤碎羽忽然转过身去,不让独孤冰心看到前者有否流泪。

「都交给你了,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。」

「我会尽力而为,爹请放心。」

独孤碎羽没再多说什麽便离开了练功室,或许是一直压抑的情绪终於要爆发
了吧,需要找个无人打搅的地方独处。

当场中只剩下独孤冰心一个人时,他那张始终冰冷的俊脸上,忽然出现了一
丝笑意。

那是像蜘蛛一样,残酷而邪恶的笑意。

「寒心┅┅真的死了吗┅┅?」

笑意像涟漪一样,在他的脸上逐渐荡漾开来,而他的低语,却是任何人都听
不见。

「虽然有点可惜┅┅但也省了我不少功夫┅┅这样也好┅┅」

如果世上真有「修罗」这种鬼神,独孤冰心此刻脸上的表情,就够资格被称
为真正的「修罗」了!


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第十二章初识云雨

「无锡城」是不能回去了,君天邪带着受伤的丁神照,以三寸不烂之舌配上
重金打赏,好不容易终於找到一家肯收留他们的小村民家。

「大叔请行行好,我两兄弟出家游玩,却在半路遇上强盗抢劫,我义弟为了
掩护我逃走,被强盗杀成重伤,急需寻地安疗,希望大叔能让我们在贵舍暂住数
日。大恩大德,永志不忘。」

这段本该是漏洞百出的说话,但是配上君天邪那骗死人不偿命的演技,和一
出手就是五两银子的阔气,就让屋子的主人看得两眼发直,差点连自己姓啥名啥
都给忘记。

「两位公子快别客气,我这寒舍您要是不嫌弃,高兴住多久都没问题!」

屋主是一个名叫「彭义」的普通中年男子。五两银子,已经等於是一个普通
民家一个月的生活费,如今财从天降,那能不轮到这朴实的庄家汉子笑颜逐开,
将眼前两位落难「公子」奉为上宾。

「阿莲啊!还不快来招呼两位公子,准备清水和食物了。」

彭义这厢叫喊,便有一名村姑打扮的少女,自房内走出,弯弯的眉毛,秀气
的鼻梁,鹅蛋脸白晰中透着粉红,青春中不失姿色。

少女显然没想到门外的「公子」是和他年纪接近的两位少年,俏脸一红,头
便低低的埋了下去,不敢再与两人对视。

彭义笑着对君天邪两人道∶「这是我的女儿,叫小莲。小莲,快跟两位公子
打声招呼啊。」

唤作「小莲」的少女怯生生地道∶「阿莲见过两位公子。」粉脸却依旧不敢
抬起。

彭义不悦的说道∶「干嘛低着头不敢见人啊!两位公子请见谅,小女就是这
样,没见过什麽世面,也不懂什麽礼数。」

君天邪苦笑道∶「现在可不是在相亲迎宾,繁文襦节就免了吧。」

彭义笑着哈腰道∶「两位公子说得是,不如两位就先住在我亡妻的空房,我
先去替你们找村里最好的大夫来。」

君天邪知道在这种小村落里,所谓最好的大夫其实也就等於是唯一的大夫,
不过此时也别无选择,只有点头道∶「就有劳大叔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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如果不计较屋主的过分热情,这人口只有二十馀户的小村落实在是一个不错
的静养之地,再加上伤者本身惊人的恢复力,即使如君天邪事前所预料,白发斑
斑的老「大夫」似乎连自己的性命也都如风中残烛,所能开出的药方也有限,丁
神照仍以极快的速度痊愈中。

一切似乎都在掌握之中,不过以君天邪的敏锐,很快地便发现到了一丝不对
劲。不对劲的原因是来自於他的「挚友」丁神照,这几天常常有意无意的避着他
以及和屋主女儿,那个唤作小莲之间的暧昧态度。

君天邪冷眼旁观,很快地便掌握到了事实的重心,但也因此哑然失笑。一个
念头成形在他那转得比谁都快的脑海中,他决定要好好利用眼前的情势。

第一个步骤,是要找丁神照出来「谈谈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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「我说兄弟啊,最近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瞒着我?」

丁神照显然没想到君天邪一上来就用到如此开门见山的正攻法,他又不善说
谎,愣了一愣,才急忙否认道∶「怎麽会有呢?是你太多心了。」

可惜他这种只能去骗三岁小孩的态度,在君天邪这说谎的老祖宗面前简直不
值一晒,只见他摇着头道∶「大家都是好兄弟,有什麽好隐瞒的呢,其实你不说
我也猜得出来,是为了小莲,对吧?」

丁神照身子一震,失声道∶「你怎知┅┅?!」话一出口才想到这一来就等
於不打自招,不过早已太迟了。

论手段,他当然是拍马追个十年都比不上君天邪。

君天邪哈哈一笑,环手搂着他肩膀道∶「其实你和小莲之间的事情,只要不
是瞎子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,甚至连彭老爹都早已心照不宣,只是你们两个太过
沉浸於两人世界中,忘了别人的眼光而已。」

丁神照一张脸红得可以跟关公媲美,嗫嚅道∶「原来┅┅怎会┅┅」

君天邪笑道∶「一世人两兄弟,你要泡马子,我一定全力助你。说吧,你觉
得小莲这女孩子怎麽样?」

丁神照只是胀红着脸,老半天才挤出几句话来道∶「我只是觉得她很好┅┅
跟她在一起┅┅很舒服,也很快乐┅┅却不知道她对我是不是也有一样的┅┅感
觉┅┅」

君天邪眼珠一转,压低声音问道∶「你们做过┅┅那个了吗?」

丁神照不解道∶「哪个?」

君天邪暗自好笑,却装得一本正经的道∶「就是那个啊,床蒂之事吗。」

丁神照惶然後退,摇着手道∶「不!不!还没!怎麽可能呢!」

这样的答案早在君天邪意料之中,他摇头晃脑,不以为然的口气道∶「老弟
啊,不是我要说你,现在都什麽时代了?你还死守着那些陈旧的观念,这样子不
知变通,难怪不能得到佳人的芳心。」

其实丁神照长年住在深山之中,对男女之事根本是一知半解,但这样的他却
成了君天邪口中的「不知变通」,只是他早已听习惯後者的长篇大论,虽然心中
隐隐觉得君天邪的说法似是而非,倒也没想到去反驳。

「那该怎麽办?」

君天邪要的就是他这一句话,信心十足的拍上胸脯道∶「有我这情圣当你军
师,岂有不马到成功的道理,今天晚上你把小莲约出来,其馀的就交在老哥身上
好了。」

丁神照果然喜形於色。「那就麻烦你了。」

君天邪笑道∶「大家兄弟,说这些客气话就见外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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是夜,屋主彭义因为「身体不适」而早早回房就寝,在确认了房门内的鼾声
之後,少女带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,来到约定的地方和情郎幽会。

「小莲!」

早已等得心急如焚的丁神照在远远便望见心上人的身影,喜出望外的用力挥
手,真要让他和天下第三、龙步飞等人交手,恐怕都不会有那麽紧张。

「嘘!小声一点,莫把我阿爹吵醒了。」

小莲把一只玉指竖在唇边,微嘟作噤声状,天真自然的动作更添三分俏丽,
看得丁神照不由一愕。

小莲见丁神照愣愣的只是望着她发呆,不由好奇道∶「你怎麽啦?」

丁神照身子一震,为了掩饰自己失态而拼命摇头道∶「没什麽!没什麽!」
记起君天邪先前的叮咛,又呐呐的加了一句∶「我┅┅我只是觉得你好美┅┅不
由自主就看呆了┅┅」

小莲听了一下子就烧红了脸,玉容垂下去,啐道∶「是谁教你说这些不三不
四的疯话,是君大哥吗?」

丁神照连忙否认道∶「怎麽可能!我只是心里想到这些话,就讲出来了,跟
天邪他一点关系也没有。」

小莲来到他身旁,偏着头审视了後者半晌,「噗嗤」一声笑出来,道∶「好
啦!不是就不是吗,我相信你就得了,何必紧张成那样。」

丁神照倒是真因为作贼心虚而出了一身冷汗,不过此时当然是不能承认,脑
筋里虽记得要按照计划进行下一步,可是千言万语,一旦到了嘴边,却又全给梗
住不出。

「小莲┅┅你┅┅你┅┅我┅┅」

小莲睁着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,好奇的问道∶「你今天到底是怎麽了?又
说有重要事情要和人家说,人家好不容易瞒着阿爹出来了,你又那麽一副吞吞吐
吐的样子,再不开口,人家可要回去了。」

死就死了!丁神照把心一横,豁尽所有勇气的双臂一张,将小莲抱入怀中。

「我喜欢你!小莲!」

一下子发生太多的事情,让情窦初开的少女根本无法反应过来,到她记起要
挣扎时,耳旁传来的话又让她如受雷击,愣在当场,不知不觉中,灼热的气息已
经离自己愈来愈近。

丁神照一口「咬」上小莲的朱唇。

「唔┅┅!唔┅┅!」

虚弱的挣扎,换来是更紧箍的拥抱,彷佛是生怕一个放手,心上人就会化成
蝴蝶飞走一样。

也不知过了多久,原先那种抗拒的心情已经不翼而飞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紧
张、兴奋、慌乱中还带着一点期待,连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什麽的一种感情。

就在这时,一抹带着淡红色、似有似无的香气,在两人身旁隐隐飘过,但是
沉溺在全新感官世界中的他们,却完全没有注意到。

一股热流由小腹直冲脑部,再扩散到全身,丁神照只觉体内有如火焚,眼中
是浇也浇不息的欲火,再看此刻被他紧拥着的小莲,亦是秋波蒙蒙,眼角含春,
一副欲拒还迎的样子,像是有一颗炸弹,在他身体内爆开来了一样,理智的最後
一道防线也崩溃了。

高涨的情欲,就像脱 野马被释放出来了一样,再也不能控制。

「小莲┅┅」

「啊啊┅┅丁二哥┅┅我好怕┅┅」

「不要怕┅┅我也是第一次┅┅」

「丁二哥┅┅你要温柔一点┅┅」

「会的┅┅你放心┅┅」

也不知是谁先无力倒下,两个人在草地上滚成了一团,多馀的衣物,则早在
情欲勃发时已被尽褪。

裸露玉肌感受到夜露的清凉,小莲稍稍清醒过来,看到自己竟在心上人面前
一丝不挂的全裸着,两手赶紧遮住重点部位,俏脸羞红的像是要出血一样,低声
道∶「羞死人了┅┅丁二哥,你不要看┅┅」

丁神照看着眼前横陈的玉体,少女发育中的乳房虽不特别挺立,但却匀称而
柔嫩,纯洁无瑕的胴体有如一块肥沃的美田,等待着人去开发,让他魂为之销。

「小莲,你真美┅┅」

少女的娇涩和衿持,让小莲此时莲眼睛也不敢睁开,颤声道∶「骗人,我现
在一定丑死了┅┅」

「不!我从未看过比你更美的女子┅┅」

「二哥┅┅」

「小莲┅┅」

再多的言语在此时只是多馀,两人对这种事虽然都是破天荒第一遭,但情欲
的本能却可以使人无师自通,在流了满头大汗的寻访路径之後,丁神照终於找到
门户,将分身送入情人体内。

破瓜的痛苦让小莲忍不住流下眼泪。

「啊啊┅┅!好痛!」

剧痛让小莲的十指深深嵌入丁神照结实的背肌,後者浓眉紧皱,似是与胯下
的少女感同身受,但很快一波波袭上脑部的快感便催促着他继续动作,像是个着
了魔的骑师一样,冲刺再冲刺,是他现在唯一能够想到的事。

「小莲!我爱你!」

「二哥,我也是。」

在月光的馀晖下,两个赤裸裸的胴体,紧紧相拥,似是无分彼此,灵与肉,
在毫无保留的付出中,得到了最深的结合。

而在暗处的一堆草丛,君天邪正把一根铜制的鹤嘴吹管收入怀中,望着眼前
尚沉醉於高潮之中的一对男女,脸上露出满意的邪笑。

「迷情香」虽然只是魔门中等而次之的春药,但用来对付全无内力的少女和
血气方刚的少年,已经是绰绰有馀。人是七情六欲的动物,想要主控一个人的行
动,便得从了解他的欲望去着手,投其所好,方能事半而功倍。

要把丁神照变成他手中唯命是从的「工具」,目前进行得一切都还算顺利,
一切都在掌握之中。

确定这场由他一手导演的盘肠大战接近尾声,君天邪微微一笑,身子往草丛
後退去,消失在黑暗的角落中。

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

两人由春药的激情中逐渐清醒过来,第一个要面对的,是不知如何开口的尴
尬,见到地上象徵宝贵贞操丧失的点点落红,小莲终於忍不住悲从中来,眼泪像
断了线的珍珠,止也止不住。

丁神照立时慌了手脚,张口结舌想不出一句安慰的话,好在这种事情,女方
的坚强表现出令人吃惊的早熟,垂泪呜咽,语气软弱却是肯定的道∶「二哥┅┅
你放心┅┅我是不会要你负责任的┅┅」

丁神照大吃一惊,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麽。

「小莲!你┅┅你说什麽?!」

小莲脸上虽挂着笑容,但任谁也可以看出那只是强颜欢笑。

「我知道的┅┅你和君大哥,都不是普通的人┅┅不可能永远陪着我一个平
凡村女,至少小莲曾经和二哥有过┅┅彼此,那已足够,小莲不会再痴心妄想些
什麽了。」

丁神照再也忍不住心情的激动,一把将小莲抱入怀中,高声用力道∶「你在
说什麽傻话?在这个世上,我喜欢的只有你!除了你,别的女人我都不要!」

小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泪水未乾的俏脸仰望着他,不可置信的道∶
「你说的是真的吗?不是我在作梦?」

丁神照用尽全身的力气拥紧小莲,让後者几乎因此喘不过气。

「是真的!你是我第一个,也是唯一一个女人!等我功成名就、衣锦返乡回
来,我就正式向你爹提亲,要你做我的妻子!」

小莲终於破啼为笑,伸出双臂和丁神照紧紧拥抱道∶「我会等你!不管多久
我都会等你!」

「小莲!」

在月亮的见证下,这对年轻的男女,订下了互许一生的誓约。

而在许多年後,当事人回想起那夜的历往,除了感叹少不更事之外,更有一
种造化弄人、难悔当初的悲哀。

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

和小莲分手後,丁神照凭着他野性的直觉,轻易地便在一处草坡上找到了他
想要找的人。

感觉到丁神照在他身旁坐下,以手为枕,嘴衔一根稻草,仰卧在星空之下的
君天邪仍是一副闲适写意的态度,闭着眼睛问道∶「一切还顺利吧?」

丁神照点点头,犹豫了一下,才答道∶「我已经决定娶小莲为妻,她也答应
了要等我回来接她。」

君天邪「噗!」的一声把嘴里的稻草给喷了出来,坐起身子,不可置信的望
着丁神照,确定後者表情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图後,才摇头喃喃道∶「怎麽会这
样┅┅?」

丁神照先是挺起胸膛,但瞬间又转为泄气的态度,道∶「因为我和小莲已经
那个┅┅我不能做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。」

这种负责任的方法也太激烈了吧?君天邪很想这样告诉丁神照,但他最後还
是忍住了不这麽说,以後者直线性的思考方式,说多了,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反
感,他绝对不会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。

话说回来,当初在促成两人好事时,竟没把丁神照耿直的个性加入考虑,未
尝不是一种失策啊。

幸好亡羊补牢,仍未为晚,君天邪眼珠一转,已露出像是发自内心的喜悦笑
容道∶「既然你都已经决定了,作兄弟的自然也为你高兴。」

丁神照闻言喜道∶「真的吗!你也支持我的决定?」

君天邪嘻嘻笑道∶「当然,你们将来若是成了婚,别忘了记上我这个大媒人
一笔。」

丁神照不住点头道∶「一定!一定!」

君天邪问道∶「你打算什麽时候向小莲家人提亲。」

丁神照露出认真思考的表情,半晌後摇头道∶「我希望的是在江湖上闯出一
番名号来之後,再将小莲风风光光的娶回家门,现在的我还没有那样的资格。」

君天邪这才真正的放下心来,他最怕的就是丁神照会就此留下,自愿与心上
人长相厮守,那他之前在後者身上下的苦心就全部白费了。

幸好爱情诚可贵,理想价更高。

君天邪搂着他的肩膀,以语重心长的口吻道∶「男儿志在四方,你这样的决
定我绝对能理解,不过小莲毕竟是一个女子,这里又是她生长的地方,为了避免
不必要的流言与误会,我建议你和小莲之间的事,最好先瞒着其他人,否则你离
开之後,她要如何面对外界的眼光?」

丁神照动容道∶「还是你考虑的周到,我就没有想到那麽多。」

君天邪笑笑道∶「放心吧!如果你和小莲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,那麽这点短
时间的分别,绝对不会影响你们之间真正的感情。」

既然木已成舟,君天邪也就大方的表现其最佳军师的特性,反正点子提供再
多也没损失,还可以让丁神照对他更加依赖。

果然丁神照再次被他感动,望着他好一会儿後,才道∶「你对我这麽好,我
真不知该怎麽报答你。」

君天邪笑道∶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,谁叫我们是好兄弟呢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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PS∶因为《逆天邪传》已预计要出版,所以在尺度方面会做些修正,情色
的描述将会减少,毕竟网路和出版品的尺度不同,不能太过露骨。为了避免让人
家说我挂羊头卖狗肉,在此徵求一下大家的意见,如果还有人想看情色比重降低
的《逆天》,那我就继续PO上来,否则就不浪费版面了。

不过不管如何,续写的《逆天》仍是一部儿童不宜的情色武侠,即使是出版
後也是一样,这一点是我可以跟大家保证的,希望不会因为这样而被武侠界的卫
道人士围剿┅┅


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第十三章色空无相

分离总是让人感伤,尤其是才成情人不到几天,就要面临再见不知何时的考
验,让丁神照和小莲这对年轻情侣都红了眼,执子之手,相对无语,依依不舍到
了极点。

君天邪的耐性受到严重的考验,但为了往後的大局着想,终究还是忍住不发
一语。

最後到底是英雄志气战胜了儿女情长,也幸好如此,否则耐性已被磨到极限
的君天邪不知最後会做出什麽事来,在村口等了足足有三个多时辰,他要用尽全
力控制脸上的肌肉,才能不让远远走来的丁神照发现他真正的情绪。

不过这样的作法事实是白费工夫,因为尚沈溺於离情依依情绪中的丁神照,
根本没有心思注意到君天邪脸上的表情。

君天邪悻悻然的道∶「可以走了吗?」

丁神照茫然的点了点头,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就听进君天邪的话,这样的动作
完全只是无意识下的反应。

君天邪压下立刻和丁神照翻脸的冲动,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,若不如此,他
怕会控制不住自己。

丁神照却没有跟随他的脚步,身体像被钉子钉住了一样立着不动,就这样愣
了好半响,才慨然长叹道∶「我很痛苦。」

君天邪心道这就是情之一物的魔力,既伤心又伤身,可以让铁汉磨成绣花针
的利害之处了,但是君天邪并不会在这一点上和丁神照多做文章,因为他自己也
有相同的困扰,而且比後者更要复杂和严重得多了。

心病还需心药医,君天邪知道丁神照此刻需要的并不是言语的安慰,只要假
以时日,他一定能凭自己的力量重新振作起来。

所以他最後还是什麽都没说,一言不发的走在前头,就像是算准丁神照一定
会跟上来一样。

不过才没走出几丈,君天邪的脚步就停了下来,不是出於他己愿,而是因为
一种突如其来的压力。

一名高瘦俊挺的黑衣青年出现在大道中央,胸口绣着的银线蜘蛛特别惹人注
目,乍看之下似乎全身是空门,但像君天邪这种能以意念锁敌的高手才能发现到
来人的不凡之处。单凭「观气」的功夫竟然不能感应到丝毫波动,如果君天邪把
眼睛闭起来的话,黑衣青年就会等於是在他「意察」的范围中消失了一样,这种
情况在战阵对垒时将会造成致命的危机。

当今年轻一辈中的高手中,能够把「隐气」这门功夫练到连君天邪的「邪道
涅」也自叹不如的人,放眼黑白两道,应该只有一人,君天邪不禁在心中大叹
今天运气太差,仇家竟这麽快就找上门来。

来人正是三英之一的「冷修罗」独孤冰心。

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

独孤冰心环臂抱胸,举目冷冷地扫了君天邪一眼,却似乎对他没多大在意,
就把眼光投注在更後面的丁神照身上,缓缓地道∶「你就是『丁四』?」

丁神照其实比君天邪早一步感觉到独孤冰心的存在,更透过他那野性的第六
感,察觉到对方在冷漠外表下隐藏着无比邪异的杀气,这杀气甚至让他回想到他
十岁出头时,在深山中面对刚从冬眠中醒来的大熊。当时的他所要面对的是压倒
性的不利局势,而逃跑更只有死路一条,在弱肉强食的荒野世界中,只有谁够强
强就能活下去的生存铁则。

自遇到君天邪以来,他的「野性」其实已被後者在潜移默化中磨掉了不少,
但是独孤冰心身上的杀气,却又让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。

丁神照一瞬不眨的与独孤冰心对望,视线像两道利剑在空中相遇。

「丁四是假名,我的真名是丁神照。」

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在武林闯出名号,「丁四」这个假名自然不会再使用。

独孤冰心一晒道∶「丁四或丁神照,对一个快要死亡的人来说,差别其实不
大。」

丁神照问道∶「你是谁?」

独孤冰心淡淡道∶「我的弟弟独孤寒心是死在你剑下,你倒说说我是谁。」

独孤寒心其实是死在君天邪的手上,但是丁神照并无意在此事上「出卖」朋
友,反而在确定了来人的身份後,知道一场血战已无可避免,他反手握上背後的
剑柄。

「要为弟报仇,就来吧。」

独孤寒心上下将丁神照打量了一遍,目中闪过欣赏的神采。

「劣弟技不如人,本来是死有馀辜,但是站在『修罗堂』的立场,却不能眼
睁睁的让杀死少堂主的人逍遥法外,即使因此必须拔除他日将成长茁壮的幼苗,
也势在必得。」

他这番话说来平淡,但是在君天邪这种心机算尽的人耳中,却觉得对方和自
己一样,是属於先天便近於无情无义一辈之人,为达目的,可以六亲不认。

从某种方面来说,号称白道菁英的三英之一「冷修罗」独孤寒心其实在本质
上是更贴近魔门的人。

幸好丁神照够义气的没有出卖他才是杀了独孤冰心的真凶,也幸亏他所修练
的「邪道涅」让他在外表上看起来只是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,所以虽然独孤寒
心很自然的便把他和丁神照看成一路,却没有立下杀手的打算,但君天邪却知道
以此人的个性,事後杀人灭口是免不了的。

和丁神照之间的「交情」并不会影响他的判断力,这场战斗打从一开始他便
不看好自己的兄弟会获胜,脑筋动得快的君天邪已在心底盘算脱身之道。

丁神照虽然不知道君天邪脑里的龌龊念头,却一开始就只有把事情揽在自己
身上的打算,若是他知道心目中认定的「好兄弟」正在打算如何弃他而逃,或许
会先拔剑和君天邪挑上一场吧。

可惜的是他不知道,所以到最後他也是拔剑面对独孤寒心道∶「三英之一的
『冷修罗』独孤寒心,希望你不会像令弟一样名过其实吧。」

独孤寒心并未被丁神照太过明显的激将法所动,摇头哑然失笑道∶「管中窥
天,以为劣弟那样的级数就代表『修罗堂』的真正实力,是使你今天饮恨黄泉的
主因。」

丁神照冷冷道∶「真正的胜败,是要打了才知道。」

「锵!」

「结草剑」离鞘而出,化成一道冷电长虹,直取独孤寒心。

他并非出於己愿的采取主动,而是几经观察,仍无法从独孤寒心的身上找到
可乘之机,但是想要「出手」的意愿却是愈堆愈高,如果再不采取对策,恐怕不
必比斗已可弃剑认输。

独孤寒心这招不动手已取得上风的功夫,更让君天邪对他刮目相看,感到有
重新评估三英实力的必要。

独孤寒心赞了声好,双目异芒大盛,也不见他如何移动身形,已然欺进丁神
照身前,右手成爪直取後者胸口,让丁神照大吃一惊,幸亏他也是应变奇快,收
剑以柄倒撞向独孤寒心虎口,要逼他收招,岂料前者像是未卜先知的再度变招,
右掌如模拟灵蛇般的一翻一递,送出一道阴寒锋利的真气直取对方经脉。

丁神照只觉体内像是被打入了一根冰锥的冻裂难受,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
颤,却知道此时是生死关头,连忙功聚全身,左手再抽出「衔环刀」,自刀身上
传来的一阵奇异暖流立让玄冰阴劲不翼而飞,这才知道这外观毫不起眼的一把烂
铁实是罕世奇珍,左刀右剑,结成十字的恰好在独孤寒心足以致自己於死地的一
拳直搞心窝前拦在胸口。

「蓬!」

丁神照被拳力轰得离地飞起,远远滚出六丈外才重新拿稳身形,嘴角虽溢下
鲜血,两眼却射出坚定不移的战意,刀剑一前一後的摆开着。

独孤寒心对於刚刚的一招不能致丁神照於死地显然也有点意外,但这仍无损
於他必胜的信心,冷笑道∶「果然有点门道,可惜还是一样要死。」

君天邪暗叫不妙,因为看出独孤寒心用的功夫竟是「修罗不死身」中的「色
空无相诀」。

一般高手可以凭敌人的呼吸变化、眼神反应、肌肉细微的动作来预测对方下
一步的行为。

「色空无相诀」是「暗修罗」独孤碎羽融合道家「观微」的先天功法,和自
己从无数死亡战役中历练而来的暗杀心得,能在瞬间读出并判断超过万种以上的
可能反应变化,而从中找出最快速也是最有效的一击必杀之术。

练成「色空无相诀」的人,就像拥有在棋奕中知道对方下一子要落於何处的
异能一样,等於稳居不败之地。

「修罗堂」能在独孤碎羽的手上从无到有,短短数年间地位提升到能与其他
历史悠久的六大派相提并论的境界,独孤碎羽的「色空无相诀」便是占了一个很
重要的因素。

就连号称「武脑」的一代奇人诸葛我愚亦对「色空无相诀」极为推崇,将之
许为近十年来「创榜」的十大奇功之一。

独孤冰心就是因为只练到「不死身」中「色不异空」的「有相」境界,而尚
未练成「色即是空」的「无相」境界,才会先後败於丁神照和君天邪之手,而後
一次的失败更直接导致他的死亡。

可是丁神照如今对上的是比独孤冰心修为高上不只一倍的独孤寒心,「色空
无相诀」料敌机先的本事让前者处处受制,若非仗着神兵护主,刚刚那招「修罗
刀」已能让他倒地不起。

初生之犊不畏虎,丁神照虽然头阵失利,但他心志坚毅无比,略为调气压下
伤势,已做好再战的准备。

君天邪也无法保持一向冷眼作壁上观的闲适心境,丁神照如果倒下了,独孤
寒心的下一个目标一定是他,虽然他可以乘两人动手时轻易开溜,但丁神照对他
而言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,现在还不到他这个兄弟英年早逝的时候。

君天邪慢慢的往战场中跨出了一步,动作细微到几乎无法发现,如果丁神照
真的碰上不能自救的危机,一向没什麽公平观念的他绝对会不顾江湖规矩,偷袭
围殴在所不惜。

独孤寒心并没把君天邪放在心上,即使是他的「色空无相」也无法发现後者
「邪道涅」的诡异内力,在他眼里,君天邪跟个不会武功的普通少年没两样。

只要杀了丁神照,不但「京华堂」的千两黄金立刻落袋,他在「修罗堂」的
地位也会更加稳固,一人之下百千人之上,对他日後的「计画」大有助益。

於公於私,眼前的丁神照都非死不可。

独孤寒心自交战以来首次采取主动,低伏身子後像弹弓般弹射出去,要在丁
神照回气未及的状态下,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他击倒。

丁神照大喝一声,刀剑挥舞开来,有如在身前布下了一道泼水难进的银色光
幕,可是独孤寒心的「色空无相」却能比出招者本人先一步的判断出下一招的方
位和劲道,黑色的身影在有限的空间中做出数次只能以「不可思议」去形容的移
位挪腾,到最後毫发无伤的穿过刀网剑幕,一拳向前者打去。

拳风带起诡异的黑色气劲,有如石柱般沈重的拳劲,根本不是凡人的肉身可
以承受。

可是丁神照完全不理迎面打来的一拳,状若疯狂的反手一剑刺向独孤寒心胸
膛,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。

杀手出身的独孤寒心,本该丝毫不惧这种穷途末路的招数,但丁神照的这一
剑带着一往无回的气势,又使他感觉到真有能与自己同归於尽的威胁性,不得不
变招,化拳为掌,一掌拍在剑面之上。

「啪!」

丁神照始终吃亏在功力不如,踉跄退出三步。

「玩够了!这一招便取你性命!」

独孤寒心冷叱一声,五指成勾探爪以大幅度的动作,从下而上的斜扫而出,
目标正是丁神照的小腹,如被抓中,立时便是肚破肠流的惨死收场。

眼看丁神照死劫难逃,君天邪终於「动」了。

独孤寒心忽然觉得脑门一阵剧痛,一股强大且异常邪恶的陌生杀气在毫无先
兆的情况下侵入他的精神世界,来势之突然让他毫无御防的准备,有生以来,还
是第一次这麽真实的感受到死亡的恐怖。

求生本能让他放弃了本可以当场取丁神照小命的大好良机,收招急忙後掠五
丈,犹是馀悸未消的他举目四望,却根本发现不到第四者的存在,不由大惊,心
道∶「刚刚我明明感受到一股异常强大的杀气针对自己而来,怎麽转眼间便消失
无踪了,难道是另一个少年搞的鬼?可是我明明确认过他没有半点武功,莫非这
少年高明到能躲避过我的观察?」

君天邪闭上眼睛,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,额头上一颗颗斗大的汗珠涔涔流
下,为了救丁神照一命,他被逼释放出那不能控制的力量,现在正尽全力压抑另
一个蠢蠢欲动的分身。

「笨蛋!放我出来,我两三下就把他们全部杀光!」

「还不到你现身的时候!给我回去!」

只有自己才感受到的精神对战正在体内僵持不下,若不是独孤寒心因胜卷在
握而一时大意心神失守,他也无法运用「邪道涅」中的「攻心为上」,模拟出
只有修为到了「传意锁魂」的绝世高手才能散发出来的强大杀气,在刹那间突破
对方的精神防壁,以虚惑实,让独孤寒心因对「死亡」的未知恐惧而收招。

但是,运用这尚未修练纯熟的负面能量,所带来的後遗症现在就在他身上出
现了。突起的血管经络像蚯蚓般在皮肤底下浮现着,身体如中风的病人般不住抽
搐,慢慢跪下的两腿抖动剧烈,但肉体上的痛苦,其实却比不上此刻精神上的折
磨。

「别再挣扎了!你我本为一体,自认为天才的你,为何不敢坦然面对自己的
另外一面呢?」

「少废话!我就是我,绝不容许一个莫名其妙的外来者来跟我抢夺这个身体
的使用权!」

这厢陷入人格分裂的挣扎,另一边惊魂甫定的独孤寒心,也迅速的做下了判
断,不管君天邪是真无武功还是深藏不露,都要先杀了妨碍者再说。

可以媲美猎豹般的速度,从静止到动作只是一眨眼的时间,带着夺命风声的
手刀已迎头向君天邪天灵盖劈下。

他的「色空无相」可以确定君天邪的体内此时已毫无反抗之力,要杀他只是
举手之劳。

可惜天总是不如人愿,眼看十拿九稳的一掌,却偏偏在君天邪脑门三寸前停
了下来。

丁神照人刀剑浑成一体,有如一颗地上流星般直取独孤寒心,最锋锐的一点
更带着似能洞穿宇宙的威能,完全是不顾己身的拼命打法,即使以後者之能,也
不得不对这一招暂避其锋。

独孤寒心暗叹一声,身子往右避开,抢得所需要的空间和时间後,丁神照一
把抓起君天邪,做出他最不愿意做出的一件事。

--逃!

如果只有他一个人,他是会选择留下力战至死,可是现在是他的「兄弟」有
难,他不可能眼睁睁看君天邪为自己「牺牲」。

独孤寒心当然不可能就此放过他们两人,正要展步追去,忽然脸色一变,硬
生生刹住身形,改为右移三尺,同时表情如罩上一层寒霜。

在他原来站立的地方,现在竟插上一根树枝,是他改变主意的最大原因。

独孤寒心如剃刀般锐利的视线扫向远处的一棵树身,冷冷道∶「他们果然是
你的同党┅┅」

自树身後传来爽朗而蕴含男性磁力的悦耳嗓音道∶「寒心兄请别误会,我与
这两位小兄弟只是一面之缘,只是不忍见两名难得的後起之辈伤在寒心兄手下,
这才不得已出手一助。」

飘逸潇洒的蓝色身影自树後转出,竟是「风流刀」萧遥!

独孤寒心语冷人也冷的道∶「说得轻松,你可知道舍弟已死在那名丁姓少年
的剑下,你如此出面阻止我捉拿凶手,不啻是代表『小刀会』与『修罗堂』正面
为敌。」

萧遥闻言一震道∶「寒心兄此言当真?!」

他乍听到此一意外消息,不由心神一震,精神壁垒与外在防线同时出现了一
丝不该有的破绽,虽然只是一闪即逝的反应,却没被受过严格杀手训练的独孤寒
心放过,後者双目闪过浓烈的杀机,决定不管萧遥和独孤冰心之间的死究竟有无
牵连,都要把握这千载难逢的良机杀了这个与自己齐名三英的「风流刀」萧遥!

为成大事,不择手段!

独孤寒心身子像黑豹般转眼间缩丈成寸地横越过两人原先的距离,「修罗不
死身」之「锁神修罗阵」,气丝以游移不定的方向往四面八方延伸出去,却像蛛
丝一样含有黏韧及麻痹猎物的毒性,待敌人身陷「气网」之中时,也就是他的死
期。

萧遥发现不妙时已迟了一步,被「修罗蛛丝」给缠住手脚的他,已失去第一
时间反击的机会,而独孤寒心蓄满气机的两掌,已向他当头压下。

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

山穷水尽疑无路,柳暗花明又一村。

如果君天邪神智清醒的话,或许能够指点丁神照一条明路,避开独孤寒心的
追捕,可惜的是前者现在正陷入每根神经都像是要被撕裂的极度痛苦中,嘴唇发
白、不住哆嗦,连思考都成问题,更别说是找出一条逃生之路了。

就连上天似乎都有意要作弄这对苦命的难兄难弟,丁神照慌忙中不择路逃的
後果,就是给他来到了「天帘瀑」附近的一处断崖,轰隆的水声,似乎在嘲笑他
们命运的多乖。

丁神照脸上露出想要苦笑的表情,一手抓着头发,喃喃念道∶「怎麽会这样
的┅┅」

当初自己只想要尽快找个隐密的地方安置君天邪,却没想到这里已经是属於
「环状山区」的地理范围,愈往高处行进的结果,就是来到中原第一大河「多恼
江」的发源地,「天帘瀑」。

有如万千奔马、气势磅礴无比的白色巨流,带着永不回头的冲力,消失在深
不能见底的断崖深处,就连隔了一段距离,也可以感受到那水流的冲击力。

既然已前无去路,丁神照不得不放下一直背在身後的君天邪,小心翼翼的将
後者安放在地上後,关切的问道∶「你还好吧?」

「如果我说没事的话,是不是不够说服力。」

得到意料之外的回答,丁神照喜出望外的心情溢於言表。

「你可以说话了!」

「我一直都不是个哑吧啊。」

君天邪苦笑着吃力撑起虚弱的上半身,丁神照见状连忙扶住他,怪道∶「都
什麽时候了,你还有心情开玩笑。」

君天邪此刻的笑容除了苦涩外,似乎还多带了点其他的感情。

「现在不笑,恐怕等下就笑不出来了。」

丁神照终於也发现君天邪笑容中所要表达的意味,露出警戒的眼神,转头望
去。

一名出落得异常俊美、带着平视王侯气质的翩翩佳公子,像是一朵白云般地
飘降在两人眼前。

俊秀公子对两人微微一笑,很有礼貌的道∶「你们好。」

君天邪苦笑道∶「你好。」

俊秀公子朝君天邪一笑道∶「看来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。」

君天邪道∶「我只希望我会猜错。」

俊秀公子笑得十分开心的道∶「你不会猜错的。」

丁神照沈声道∶「你是谁?」

君天邪回答了这个答案。

「他就是三英之一,『剑楼』的首席剑手,『剑侯』楼雪衣。」


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第十四章大难不死

君天邪的「债主」毕竟还是找上门来了。

只是,在一天之内,就给他碰上白道联盟的三大年轻高手,其中更有两名是
站在敌对的立场,该说他是运气太好呢?还是太糟了?

身份被君天邪揭破了,楼雪衣一点也不以为意,仍是那麽温文有礼的笑道∶
「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,想必也知道我此来的目的了?」

君天邪苦笑点头道∶「当然,席姐姐还好吗?我很挂念着她呢。」

楼雪衣淡淡笑道∶「这些话你可以留着自己跟她说。」

君天邪摇头道∶「你不会让我活到那个时候的。」

楼雪衣微笑道∶「何以见得?」

君天邪望着楼雪衣那王侯一般的侧脸,眼眸中闪烁着某种超脱俗世的智慧光
采。

「因为你知道我已看过名单了,而你是不会让名单的秘密被揭露出去的。」

楼雪衣微笑不语,让君天邪把话接下去讲完。

「其实,不管我有没有看过名单,你都不打算留我活口,因为你绝不能让名
单是假的这个事实,让世上任何一个人知道。」

楼雪衣用欣赏的眼光让君天邪一口气把话讲完,优雅的表情让人无法看穿他
内心的真正想法,淡淡道∶「你比我想像中的还要聪明,可惜┅┅」

君天邪没等他说完就抢着道∶「可惜聪明人通常也活不长久是不是?放心好
了,我除了是天才以外,也是个祸害,祸害总是要遗患千年的。」

楼雪衣用极可惜的口吻道∶「那我只有为民除害了。」

君天邪苦笑道∶「早知道你会这麽说了。」

打从第一眼看到楼雪衣起,他就知道对方是跟他同一类的人,笑里藏刀的外
貌下隐藏着不择手段的内心,一旦成为敌人将是最可怕的对手。

如果可能,他会尽量避免与楼雪衣这类的人正面冲突,可惜局势的发展却不
容他有太多的选择。

楼雪衣笑着对他道∶「你有什麽遗言要交代吗?」他问这句话的口气听来就
像「你要吃饭吗」或是「你要出去吗」一样的自然。

君天邪苦笑了一下,还未说话,丁神照已横剑拦在他身前。

他虽然至今也搞不清楚楼雪衣与君天邪之间的关系,不过知道对方要伤害他
的「兄弟」,那就绝对不可以。

楼雪衣只看了他一眼,便摇头笑道∶「你身上有伤,是打不过我的。」

丁神照冷冷道∶「打不过也要打。」

楼雪衣用饶富趣味的眼神望着丁神照,半响後才微笑道∶「这就是所谓的生
死之交吗?不过你所要拼命保护的人,未必有与你一样的道义认知,这样也无所
谓吗?」

丁神照用平淡却是坚定不移的语气答道∶「无所谓。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,
这样就够了。」

君天邪叹道∶「果然是我的好兄弟,可惜今天我却不能让你为我牺牲。」

话一说完,他就出手。

丁神照讶道∶「天邪!你┅┅」

话未说完,他身子已软泥般倒下。

君天邪收回点在他後脑的一根手指,苦笑道∶「兄弟这麽做是为了保住你的
性命,希望你能谅解。」

话虽如此说,他的眼神里却找不到一丝满足於自我牺牲的悲壮,反而是经过
计算後的冷静。

楼雪衣带着略显意外的表情,注视着君天邪的一举一动。

「没想到你这种聪明人也会做出傻事来,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。」

君天邪对他露出一个阳光般又充满邪气的笑容道∶「我做的事如果会被你猜
中,那我就不是君天邪了。」

说完他就从怀里掏出那张收藏已久的牛皮纸,扬手丢向楼雪衣,乘後者全神
戒备接下该物的时候,他便往後退去,一边长笑道∶「我这位兄弟的师父可是大
有来头,你若是杀了他,小心『剑楼』甚至整个白道联盟哪天一个搞不好给人灭
掉,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。」

说完了最後一句,他的人已消失在断崖边缘,竟就那麽的投入「天帘瀑」而
去。

可是以「天帘瀑」投石可碎的湍急水势,君天邪这麽跳下去与送死无疑,到
底他的心里是在想些什麽了?

连楼雪衣都为君天邪的意外举动而来不及做出阻止,事实上他也没想到要去
阻止,来到後者跳下万丈深渊的原处,望着只剩一个小点,更迅速被激流吞食消
失的君天邪,楼雪衣的脸上,出现了疑惑大於讥讽的表情,喃喃道∶「一个连我
都看不透的人,会走上自尽这条绝路吗┅┅?」

可惜能回答他这个疑问的,只有「天帘瀑」的轰隆巨响。

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

独孤寒心的两掌还未印实,「修罗灭绝烙」的独门真气已如千百根利针刺在
萧遥身上,什麽护体罡气全不管用,後者此刻便有如置身千针地狱一般的痛苦。

眼看三英之一的「风流刀」萧遥就要命毙於「冷修罗」独孤寒心的掌下,一
种长年受过严格训练所培养出来的敏锐直觉,让後者感应到危险的存在,不及细
想,将原本收纳在掌中的内劲全部吐出,形成一张阻隔的气网,同时利用这瞬间
缓冲的作用力,全速後撤。

鲜血在长空中洒下。

独孤寒心那张原本冷漠的俊脸上,先是一黑,然後又迅速的白了一白,最後
才恢复原先的脸色,而在他的肩膀上,赫然插着「小刀会」之主李无忧号称「小
李飞刀,例无虚发」,而由其大弟子「风流刀」萧遥继承的神技,一只飞刀!

独孤寒心狠狠也恨恨的道∶「小李飞刀,果然是名不虚传┅┅」

他飞驰的身子丝毫不因中刀而有所停顿,几个起落,人已去得无影无踪。

萧遥人在原地,望似并无追击敌人之意,只是呆望着独孤寒心远去的地方发
楞,对着已听不见他说话的那个人道∶「你的『修罗不死身』也不差啊┅┅」

一丝鲜血自他的嘴边流下,刚才的一番接触,「修罗灭绝烙」的馀劲毕竟还
是让他负了内伤。

打从一开始,萧遥就知道独孤寒心对他抱有杀意,所以故意装作心神失手的
引後者对他出手,同样是列名「三英」中人,对彼此的实力多少心中有数,若非
出奇不意,是没可能有十足把握击杀对方的。

可是独孤寒心的功力还在他想像之上,即使以自己为饵,以性命去压注的这
一场赌局,到头来仍让对方在最後一刻识破,而落得两败俱伤的结局。

这麽一来,尽管只是为了自卫的保命举动,「小刀会」和「修罗堂」之间仍
是有了不可弥补的裂痕。尽管魔门强敌环伺,白道联盟的七派仍不能团结无私,
反而斗争不休,正道未来,看来是极为黯淡啊。

萧遥脸上也失去了一贯的潇洒笑意,萧索的眼光茫然注视着虚空,自言自语
道∶「『暗修罗』竟会对我抱持杀意,看来必定另有图谋,五年一次的道魔大战
已近在眼前,我们这些代表白道下一代的参赛者却不能精诚团结,仍要彼此明争
暗斗,难道魔长道消,真是武林不可避免的大势吗┅┅?」

想到苦恼无奈之处,不由无语问苍天。

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

君天邪恢复意识醒来,只觉全身疼痛欲裂,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体内的另一个
自己似乎暂时被压了下去,但也没把握「他」会安分多久。

四周木壁不住的摇动,加上潮湿而带着海风感觉的空气,自己现在应该是置
身於一艘船的底舱内。

看来自己应该是掉下「天帘瀑」後,顺流被冲到了「多恼江」,被恰巧经过
的船只发现在河道上漂流的自己,将人打救了起来。

君天邪的嘴角荡开了一丝邪样的笑意,果然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。

以他那时的身体状况,即使加上受伤後的丁神照,也无胜过楼雪衣的把握。
所以他选择了「投崖自杀」,表面上看来是走投无路的选择,其实在跳下「天帘
瀑」的那一刻,他已及时运起了「邪道涅」的功力。

断六识,息百脉,身似落叶,形如枯木。

佛家要经过数十年苦修才能达到的「枯禅」境界,他的「邪道涅」却可以
在一瞬间模拟出来。

当然「赶」出来的冒牌货在意境上是远远不如正牌,但要用来在瀑布的冲力
下保住他这条小命,倒也还勉强做得到。

至於丁神照,君天邪相信自己跳崖前的一番话,足以使楼雪衣在下手前三思
而後行,以後者谋定而动的个性,在未确定自己的死亡之前,应该会留住丁神照
的性命,以防万一。

他点倒丁神照的目的,就是为了要保住後者的小命,好实施他自认唯一可行
的逃生计画。否则若是让丁神照真的为保护自己与楼雪衣一战,那结果也不过是
白赔上一条人命而已。

在君天邪的意识观念中,并没有「道义」这种东西存在,只是因为丁神照对
他而言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,在不伤害自己为先的前提下,能保住这个「兄弟」
一命,也不是一件坏事。

把下一步该如何做的想法暂放一旁,君天邪开始打量起自己的处境起来,同
时也好奇是怎样的「好心人」把他从水里救出来的呢?

「啊!你醒来了!」

一名身着水绿衣裳的俏婢,自舱底的入口处捧着一碗似是刚刚煎好的药杯过
来,刚好与君天邪四目交投,不知怎地手腕一震,眼看一碗上好药材就要摔破在
地上,只见人影一晃,君天邪已经连盘带碗的好好端着,站在对方眼前,露出赤
子之心的笑容道∶「好险!摔破了就可惜了。」

那俏婢惊魂未定的捧着心口,好半天回不过神来,不明白刚刚只剩一口气的
少年,怎麽会突然能下床行走,还拥有十倍於正常成年人的行动速度。

君天邪一看已知道对方不懂武功,当然无法与她解释「邪道涅」的神奇,
只是继续挂着令人感觉不到恶意的笑脸道∶「是这位姐姐救了我吗?真是谢谢你
了。」

君天邪的笑容在精神上至少起了一些安抚的作用,绿衣俏婢先是呼了一口大
气,似嗔似怪的给了君天邪一个白眼,才没好气的道∶「救你的不是我,是我家
的夫人。」

君天邪没想到自己「表错情」,一愕後道∶「你家夫人?」

「青青,那位公子醒来了吗?」

令人如沐春风的优雅女音从舱底上传来,绿衣俏婢听後连忙扬声答道∶「禀
夫人,他醒来了,还生龙活虎的咧。」

女音带着止不住的讶异声调道∶「竟有此事?」

跟着是走下楼梯的步履声逐渐传来。

「让我看看。」

君天邪闻言不由露出苦笑,他在跳下瀑布前运起「邪道涅」护身,将一切
生机反应减到几近於无,目的是在激流的巨力下将所受伤害减到最低,就像迎风
而拂的野草不会被大风吹断一样。

即使由瀑布漂到河面时,「邪道涅」在主人无意识的情况下仍会继续自行
推动,但在外人眼中看来他的脉搏心跳却与死人无疑,听这声音的主人显然是略
识医术,才会对他的反常情况觉得意外,待会他该怎麽跟这「救命恩人」解释?

君天邪还没想到一个合理的答案时,绿衣俏婢口中的「夫人」已经走到了舱
底,他只觉眼前一亮,一名身着淡紫色宫装,丽质天生,肤若玉脂,端庄中不失
艳媚的贵夫人,带着令人陶醉的香气,出现在他面前。

那美妇人把一双似能勾魂摄魄的妙目望向君天邪身上,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
讶异道∶「真的好了!怎麽可能?」

君天邪反应极快,乘那美妇还在上下打量着他的时候,已经一揖至地的道∶
「在下姓君名天邪,多谢神仙姐姐救命之恩。」

一句「神仙姐姐」把美妇人逗得失笑道∶「怎麽叫我神仙姐姐?你是江水喝
得太多,脑袋迷糊了不成?」

君天邪抬起头,一本正经的朗声道∶「姐姐长得这麽漂亮,心肠又这麽好,
不是神仙又是什麽?古人说大难不死,必有後福,当真不错,天侥幸让我掉下江
水不死,还碰上了神仙姐姐打救,我在这里再次谢过神仙姐姐的救命之恩了。」
说罢又是一揖到底。

两主仆被君天邪看似孩子气的举动逗得娇笑不已,原来存在心中的一点疑惑
也已不翼而飞,只见宫装美妇带着十足成熟的风韵笑容道∶「别再叫我神仙姐姐
了,奴家姓夜,名相思,你就叫我夜夫人好了,这位是我的随身婢女青青,你昏
倒在江面之上,是我们的船刚好经过,把你打救了起来,那时还以为是一具浮尸
呢。」

君天邪一听宫装美妇之名,便知道了对方的真正身份。

「多恼江」上有许多装饰华丽的宫舫,日夜穿梭在江面岸边,专供富贾贵人
寻欢买乐之用,只要付得出应有的代价,寻芳问柳,任凭君意,等於是水上活动
型的妓院,不同的是平均消费昂贵得多了。

「夜相思」应该是这美妇人的艺名,难怪会有这麽风骚入骨的气质,见了陌
生男子更无丝毫不安。

君天邪暗道这分明是上天送上来的一块肥肉,可不能让她飞走。

想到这里,更是装出一副不懂世事的无邪样子,黯然道∶「我本来是要回乡
省亲,没想到雇舟渡江,那舟子见我一个孤身少年,竟起了谋财害命之心。来到
江中时,忽然凿破船底,要将我拖落水下,幸而我虽然不懂水性,总算练过几年
武功,拼在小船完全沈没前击退了贼人。但是江水无际,不懂游泳的我根本回不
到岸边,只能仗着龟息法苦苦支撑,如非夫人救了我,现在的我只怕已成了水中
鱼虾的食物了。」

他这番话其实只有一成真、八成假,既然知道了夜相思做的是送往迎来的工
作,自然阅人无数,如果编出太离谱的谎话,恐怕难取得人家的信服,经过思索
後,决定了这套天衣无缝的说词。

果然连夜相思这样的老江湖,也被君天邪高明至极的谎话给骗过去,安慰着
他道∶「虽然历经大劫,总算还保住一条性命,那也算是大难不死了。」

君天邪心道∶「人家都说婊子无情,这妞儿看起来却还蛮好心的吗。」

夜相思当然不知道君天邪脑子在转些什麽念头,否则只怕会立即把他丢回江
里去,望了一眼後者犹端在手中的药盘,浅笑道∶「这药本来是我叫青青端来给
你吃的,如今看来恐怕是不需要了。」

君天邪摸着自己不知几天没进食的空腹,带着尴尬的笑脸道∶「夫人如果能
给我一点食物祭祭五脏庙,恐怕比什麽仙丹妙药都有效。」

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

夜晚的「多恼江」河面,就像一名洗去铅华的美女,别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
的神秘魅力。

夜相思所在的画舫名为「香意浓」,装饰精致的船身静静地划破水面,随波
逐流而下,就像人世间的命运一样。

说来也算君天邪走运,碰上画舫的主人这几天刚好「休假」,否则就算对方
好心救了自己,只怕仍得在舱底下乖乖待着,更别说是见上夜相思一面了。

看来果真是大难不死,必有後福。

像「香意浓」这样精致华丽的画舫,又有夜相思这样惹人遐思的美女坐镇,
过宿费恐怕要以金子来计算,如今君天邪不花一毛钱就可以白吃白喝兼白住,主
人的好心固然是一大原因,但他吹牛及拍马屁的本事亦是功不可没。

不过他所真正图谋的,其实是更大的便宜。

华灯初上,一条鬼魅般的人影,自船舱的一处暗角闪出,移动之快速似乎只
要一眨眼便会遗失了其踪迹,而人影的脸上隐约挂着一丝邪魅的笑意,正是白天
藉口身体不适,而早早就回舱就寝的君天邪。

他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,望准了刚才以「天视地听」功夫探察回来的方位前
进。

动作之轻巧连职业级的采花贼也要自叹弗如,君天邪一路没有惊动任何人的
来到目的地,附耳贴壁,半响之後,露出满意的笑容,跟着便伸出一根食指,往
舱壁上点去。

--涅禅指!

以上好木材制成的舱壁竟像是纸糊般不堪一点,被君天邪弄出一个铜板大的
破洞来,跟着他收回指头,堆着不怀好意的笑意往洞内望去。

原来一舱之隔的室内,竟是一间浴室。

一开始只见室内烟雾弥漫,云气袅袅,景物不是很真切,但以他的功力很快
便适应之後,便可看到居中的一个大澡筒,此刻正有一名女人在泡澡。

君天邪见状大喜,心道∶「果然是在贵妃出浴!不出我所料,今次可以大保
眼福了。」

让君天邪不惜大费工夫也要设法偷窥的出浴美女,却原来就是他的「救命恩
人」夜相思,像他这种「报答」方式,只怕也是天下少有了。

那夜相思虽然已三十有馀,但是由於养生有术的关系,整个胴体仍是显得风
韵过人,白嫩饱满的双乳,有丰润坚挺的乳头微微上翘,迷人的身体软若无骨,
挂在盆外的一双长腿修长结实。看得君天邪大呼过瘾。

他心中暗想道∶「这夜相思真是没取错艺名,风骚入骨,媚艳动人,怎生把
她弄上手,好让我也可以跟这尤物夜夜『相思销魂』一番。」

正当他边大饱眼福,边在脑中转些淫邪念头的时候,一只轻巧的玉手,浑没
先兆的拍上他的肩膀,把他吓得魂飞魄散。

「你在干什麽?!」

君天邪吓得三魂去了七魄,转头望去,一张气呼呼仍不失俏丽的容颜,就出
现在自己身後,正是夜相思的婢女,青青!


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第十五章一箭双雕

人不可以太得意,得意容易忘形。

虽然是老生常谈,但世上真正能够在得意之时,还能提醒自己不忘形者几希
矣。就连我们的大天才君天邪,也会忘了这条铁律,而把自己逼入如今的窘境。

若非他因太陶醉於眼前的「春光」而疏於警戒,怎会让青青这等不黯武功的
女子贴近而不觉。

幸好亡羊补牢,犹未为晚。

君天邪在回身的同一时间,已经点出了他的「涅禅指」,如风般的速度让
青青根本没有呼救的时间,眼前一黑,身子已往後倒去。

同时夜相思的惊呼声从壁内传来∶「外面是谁?!」

一不做,二不休。君天邪一咬牙,左掌以先天阴劲震碎木壁,将原先用来偷
窥的小孔扩至可容通身的大洞,却不发出一点声响,右手抱着昏迷的青青,就这
麽闯入浴室内。

夜相思显然是被突起的变故吓呆了,到她记起要呼人救命时,君天邪却先上
一步的补了她一指,凌空封穴的让她跌回浴盆内。

搞定一切後,君天邪大大的吐了一口长气,紧绷的心情亦随之放松下来。

「你┅┅你这恶贼┅┅!没想到我们对你有救命之恩,你还做出这种事情来
┅┅简直是人面兽心!」

痛斥来自於夜相思,君天邪竟然没有封了她的哑穴,只是点了麻穴让她一时
动弹不得。

君天邪笑嘻嘻的道∶「夫人言重了,我其实并没有什麽恶意,只是为了避免
不必要的误会,这才不得不制住夫人和青青姐姐,请夫人别要误会。」

他嘴上虽这麽说,目光却毫无忌惮的在夜相思一丝不挂的胴体上游移着,肥
乳圆臀,是那麽的妖媚动人,白细柔嫩的肌肤,丝毫不亚於年轻少女,加上此刻
受制於人的楚楚可怜,更让人有一种冲动犯罪的诱惑感。

饶是夜相思早已见惯男人对她胴体的种种好色目光,但君天邪的放肆又别有
一种淫邪的魅力,仍让她不自由主的心跳加速,别过脸去,声音微微发抖的道∶
「你┅┅你到底想要怎麽样┅┅?」

君天邪哈哈一笑道∶「问得好,夫人认为我想怎麽样?」

夜相思闭上双目,秀长的睫毛不住震颤,表情引人怜爱之至的道∶「你┅┅
如果要钱的话┅┅就尽管去拿吧┅┅只求你不要伤害我。」

君天邪摇头道∶「夫人看错我了,在下并不缺钱。」

夜相思难掩忧惧的道∶「那你到底想要什麽?」

君天邪咧嘴一笑,走到浴盆之前,将水底腿根处柔顺乌黑的阴毛,和如水蜜
桃般饱满成熟的玉户都尽收眼底,大逞眼色之欲,那意思实在是不言而明。

夜相思被看得又羞又气,偏又无可奈何,她虽不黯武功,毕竟见多识广,君
天邪刚刚露了一手,让她自知即使倾全船人手来救,只怕也未必是此少年之敌,
无谓多做牺牲,倒不如顺着他的意,或许还能委曲求全。

想到这里,无奈低声的道∶「只要你答应我不伤害任何一人,我┅┅我便给
了你也可以┅┅」

说到这里,早已羞得恨不能打个地洞钻进去,但肌肤却因血液加速而泛起一
阵潮红,反而更形诱人。

饶是君天邪阅女无数,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尤物却是千中选一的极品,微笑
道∶「夫人放心,我君天邪风流却从不下流,不是夫人自愿,我绝不会委屈了夫
人。」

夜相思闻言大奇,难道这早熟的采花小贼还有所谓的「职业道德」?

不过他这样想就是高估了君天邪,若说世上谁最没原则,君天邪至少可以排
进前五名去。何况在魔门之中,所谓「自愿」,其实是另外一种意思的解释。

君天邪笑嘻嘻的伸出了一只手掌,摸到夜相思柔软嫩滑的玉肌,开始轻柔的
抚摸起来。

夜相思穴道被封,身子不能反抗,只能任由君天邪轻薄,後者笑吟吟地在她
雪白的肉体上搓揉着,却不是像她想像的那样在双乳或会阴处放肆,反而是集中
在一些较少开发的部位,如手臂、颈部、大腿等地方反覆摸弄。

夜相思本就不是什麽良家妇女,身上的每一部位也不知给多少男人摸过了,
可是君天邪看似随意却并不特别的几阵抚摸,竟然让她觉得出奇的舒服,一股暖
洋洋的感觉传遍全身,竟对君天邪的侵犯起了一种莫名的期待,似乎舍不得那奇
妙的双手离开;一股强烈的骚痒感由骨子里直往外冒,刹时竟忘了这淫贼正在非
礼猥亵自己。

原来,君天邪已对她用上了魔门中极之上乘的一种挑情手法,配合「邪道涅
」的独门内劲,将功力直接送进筋脉深处,其功效远在一般春药之上,即使是
最贞烈的女人也承受不住,何况是夜相思这类成熟媚艳的美妇。

此时她本就敏感的丰美肉体,受到君天邪独到的催情手法挑拨,顿时觉得全
身骚痒,五内如焚,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渴望,由内心往外蔓延;原本半闭的星
眸,如今亦已泛起一层朦胧的水光。

欲火中烧,但身子偏又动弹不得,下体空荡荡的恍然若失,那种又麻又痒的
感觉,让她难受得几乎要哭了出来。

君天邪笑道∶「夫人看来似乎很难过的样子,需不需要小子帮忙啊?」

夜相思闻言既羞又愧,对着一个年纪只有自己一半的少年,又是处在羞辱非
礼的立场,竟然会忘我的投入情欲之中,在人前露出如此痴态,真恨不得能就此
死去算了。

想归想,身体却诚实的违背主人意愿地向眼前这恶魔般少年做出渴求。

君天邪不容夜相思多想,冷冷道∶「夫人要是不说的话,小子可要走了。」

夜相思一听大惊,再也不顾羞耻,脱口道∶「不┅┅!」

君天邪露出胜利的微笑道∶「那夫人是要我留下了?不过我曾说过,若非夫
人自愿,我是不会动夫人一根汗毛的。」

这少年简直是他命中的魔星,夜相思天人交战了良久,最後终於是情欲战胜
了理智,只见她粉脸通红,檀口微张,表情有说不出的媚艳动人。

「我┅┅请┅┅请你┅┅留下┅┅」

君天邪哈哈一笑道∶「乐於从命。」

说罢便褪去自己衣裳,露出青春健美的身体,和远胜於常人,坚挺粗壮的宝
贝分身,看来极是吓人,但在饥渴若狂的夜相思此时眼里望来,却有如荒漠中的
甘泉。

君天邪两手一分,将夜相思的双踝抓住高举起来,让後者仰躺在地上,跟着
自己双膝一跪,将分身送进那早已湿漉漉的蜜穴。

饥渴的空虚终於得到期待已久的饱实感,夜相思乐得「唉唷」娇叫一声,只
觉自己以往无数次的盘肠大战,也及不上眼前少年这火热刺激的一击。

君天邪亦感觉自己的分身被鲜嫩的肉壁紧紧包住,里面的滑湿紧窄,一点也
不输给青春少女,而成熟风韵则犹有过之,不禁大呼过瘾。

夜相思只觉此时体内无限的愉悦畅快,充实甘美,原本被视作恶魔一般的少
年,此刻似乎成了救苦救难的天上金仙,而双腿也随着肉根的深入而愈张愈开,
双臂也开始紧紧地搂住君天邪的脖子。

君天邪见状心想∶「这婆娘果然骚浪得紧,只是刚尝到甜头,便露出如此的
媚态,等会真正交战起来,那还得了?」

他也不浪费时间,将分身顶至对方深处,反覆抽送起来,就连双手舌头也不
闲着,在夜相思摇摆晃动的奶子上,舔来摸去。

两人一旦交合,可以说是姣婆娘碰上了风流客,棋逢敌手。只听得吟吟春声
不绝於耳,夜相思浑身上下,无一不是舒服透顶,才不过片刻功夫,已是欲仙欲
死,高潮连连。

激战片刻,君天邪将夜相思身子翻转,由後背行那「老汉推车」一式,深深
地插入,开始全面攻击。

夜相思纵是身经百战,也不敌天生异禀、又精通魔门房中秘术的君天邪,舒
服的全身不停颤栗,口中也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,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气。

君天邪每一次抽插,均带来不同的奇妙快感,夜相思就如同晕船一般,销魂
之际,简直忘了自己正被强暴,也不知自己究竟身在何处。

君天邪愈插愈快,也愈插愈猛烈,忽地身子一颤,一股火热的洪流顿奔腾而
出,如火山爆发般的快感,在两人彼此的交感神经来回冲荡着,还不断地蔓延开
来。夜相思发出最後一声歇斯底里的高呼,身子一软,就那麽人事不省的晕倒在
君天邪胯下。

君天邪久未发泄,这一轮战下来倒是让他觉得身心舒畅,望着夜相思如艺术
品般优美的赤裸胴体,色心又起,但转眼瞥见倒在一旁的青青,又改变了主意,
笑道∶「我好久也未试过一箭双雕的滋味,不如今天就一并成全了你们主仆俩了
吧。」大步走到青青身前,毫不客气的将对方脱得精光。

虽然对方的裸体比不上夜相思的妩媚动人,但也另有一种青春的娇美,樱红
的乳头嵌在雪白的乳房上,纤细的腰身仅堪一握,紧皱的双眉惹人怜息,两腿间
的萋萋芳草覆盖着神秘的花瓣,别有一种诱人的魅力,让君天邪才发泄过後的分
身又迅速充血挺立起来。

君天邪照办煮碗,先以催情手法挑起昏迷中青青的情欲,待後者的蜜穴湿润
到足以承受的地步,便毫不怜香惜玉的深深刺入。

「啊┅┅!!」

一股强烈的酸麻快感,如电流一般的击中轻轻的脑部深处,竟刺激得她清醒
了过来,待一张开双目,看到的是陌生男人赤裸的在自己肉身上冲刺着,不由大
吃一惊。

「你┅┅你┅┅!」

君天邪笑道∶「做了一场好梦吗?青青姐姐。」

青青这时看到了倒在浴室内另外一角的夜相思,更是又惊又怒。

「你┅┅枉我主人好心从江里把你救上船来,你竟然做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
情,劫色害命,简直是禽兽不如!」

君天邪咧嘴一笑道∶「放心吧,你的主人不是死了,只是舒服得昏了过去,
这就是我对她的『报恩』方式啊,现在就轮到青青姐姐你了。」

青青激烈的挣扎,要把她身上的君天邪甩下来。

「淫贼!我才不会如你所愿!」

可惜她那点微末的力气,和君天邪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远,没出几下就被重
新制伏,被君天邪以嘴唇封住香吻,火热的分身不住在下体进出。

「好姐姐,你还是不要挣扎了,乖乖享受我带给你的无上快感吧。」

青青长年跟在夜相思身边,耳濡目泄之下,早已不是什麽黄花闺女,对贞洁
礼防的观念也极之淡薄,加上君天邪的挑情手法委实太过高明,之前的羞辱冲击
一旦逐渐过去,取而代之的是下体如潮水般一阵阵传来的酸麻快感。片刻之後,
已是脸泛桃红,媚眼如丝,两片樱唇像出水鱼儿般一张一合着。

君天邪见她春心已动,於是两手扶着青青的柳腰,以三浅一深的摆动,开始
冲锋陷阵起来。

「哼哼┅┅啊啊┅┅」

既知反抗无效,青青也就任由他去,放纵自己沉醉在情欲的快感中,娇躯扭
动,粉臀也开始往上迎合。

飞溅的汗水,四散在周遭的地板上。

「啊┅┅不行了┅┅要坏掉了┅┅」

青青的脸庞上出现了恍惚的动人娇态,湿答答的裸身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的
痉挛,整个人彷佛是飘荡到了云端一样,不停地攀高、攀高、再攀高。

「啊┅┅!要死掉了!舒服死了!」

君天邪的眼神忽然闪过一丝凶邪的光芒,与此同时,他的情欲也到了濒临爆
发的边缘。

「喔喔!去了!」

无数的火花在青青脑海中炸开,一种从未有过的高潮感觉,让她的身子起了
一阵最猛烈的震动,意识从快感的大海沉下去,再消失在虚无的深渊。

青青全身酸麻的软倒在浴室的地板上,表情还带着高潮後的馀韵。连御了二
女,君天邪的分身却仍是那麽雄壮威武,带着似与平常有异的粗哑笑声,看着两
具美丽的胴体道∶「还没完呢,本少爷今晚要和你俩战到天明。」

嚣狂的笑声和声嘶力竭的浪叫,就在这「春意浓」的画舫之上响彻整夜┅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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君天邪在异样的头疼感觉中醒来。

脑袋像是被人硬塞了百斤铅块一样,又重又晕,使他恢复意识後所做的第一
件事,便是抱着头呻吟。

「头好痛┅┅我昨天作了什麽啦?」

飘入鼻端的一丝血腥味使他恢复警觉,如豹子般一跃而起,跟着映入眼端的
景物,立使他大吃一惊。

「这┅┅这是?!」

浴室仍然是原来的浴室,不同的是昨夜与自己欢好的两名女子,夜相思与青
青,都已经永远失去了她们美丽的生命。惊恐的眼睛睁大,死不瞑目,彷佛不相
信下手杀害她们的人竟会如此狠心。

空气中潮湿血腥的味道彷佛一股脑的涌上君天邪鼻前,让他难受得几乎要作
呕。

「是谁┅┅谁下的毒手?」

一股不安的感觉,像无形的魔爪般紧紧抓住他的心脏,但他仍是极力保持镇
定,理智虽然隐隐已经猜到了答案,但感情却无法率直的承认。

「其他人呢?船上的其他人都到哪里去了?」

君天邪像发疯了一样在画舫上下来回搜索,可惜的是答案一如他早先所料,
「春意浓」之上除了他自己以外,已经没有半个活人。

到了此时,答案已很明显,如果敌人是从外部侵入的仇家,无论什麽理由,
也没有杀光全船之人,只留下他一个活口的道理;自己亦不可能毫无警觉,而今
早醒来时那异样的头痛,只说明了一件事。

「玉天邪!你给我出来!」

只有自己才能听得到的回应,在他脑里响起。

『嘿嘿嘿!真难得你也会找我,有什麽事吗?』

存在於君天邪意识中的另一个「他」,发出低沉邪恶的笑声,在君天邪的耳
旁回荡着。

「别装蒜了!你为什麽要杀了全船的人?」

『原来是为了这个啊,杀几个人算得了什麽,有需要你这样怒气冲冲吗?』

「再怎麽说人家也算是对我有救命之恩,你这样做岂不是太过份了?」

相较於一方的怒气冲天,另一个「他」则是语如寒锋的漠然。

『说得真动听啊,什麽时候我们的君少爷成了知恩图报的大好人了?』

「至少我不像你那样喜欢滥杀无辜!」

『滥杀无辜?是指那两个婊子吗?还是船上那些无用的废物了?你自己也清
楚,留着这些人的性命,总有一天会泄漏你的行踪,不是吗?』

「那也不必杀了他们。」

『不这麽做,难道你有其他更好的办法?到现在你还不肯承认我就是你,你
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,我只是把你心中的意愿付诸行动而已。』

「你┅┅!」

君天邪很想说并非如此,但面对着一个比自己还要了解「自己」的「他」而
言,虚心的否认实在也毫无意义。

『其实你会这麽生气,无非也是为了那两个女人而已。只是一夜风流的对象
有值得让你这样失常吗?世上的女人除了「她」之外,其他的不过是一些残花败
柳,会为两个婊子与我动怒正是你还不够成熟的表现。』

君天邪本来被说得哑口无言,但「他」的一句话说中他心底处最深的恐惧,
不由又激动起来。

「你还是不肯放弃对『她』的妄想?」

『又说错了,我就是你,是你不肯放弃对』她『的妄想才对。』

君天邪激动得全身颤抖,怒喝道∶「你和『她』之间是没可能的!别再作梦
了!」

『嘿嘿嘿!不是你对「她」异乎寻常的感情,这世上又怎会有我的存在呢?
事到如今,才想要阻止我是没用的了,等到我杀掉老头子的时候,也就是我取代
你「君天邪」的时候了。在那之前,你就为我好好保管这具躯体吧。』

对谈的另一个意识沉默下去,无论君天邪如何努力,也无法使「他」再开口
说一个字,但短短几句所带来的巨大阴霾,却盘据在他心头上,久久不去。

良久之後,一个阴郁的、像是在毒水中浸过一样的声音,回荡在无人的船舱
内。

「我绝不会让你得到『她』的,你等着瞧吧┅┅」

这夜过後,「多恼江」上的名妓夜相思,以及她那华丽的画舫「春意浓」,
就像是在空气中蒸发了一样,再也没有人看到过他们的踪影。而真正知道「春意
浓」和其上所搭乘的九条人命,其命运中最後归宿的,除了君天邪之外,恐怕就
只有江底下那些不会开口说话的鱼儿了吧┅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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「剑楼」是享有百年以上历史的正道第一用剑大派,即使是「白道联盟」中
隐隐与其分庭抗礼的「小刀会」,亦因为与「修罗堂」同为近十年才窜起之新兴
势力,在声望上仍不如前者般受到武林中人所崇敬。

「剑楼」这一代的楼主「剑圣」封虚凌,以一手「君子圣剑」扬名江湖,被
「武脑」诸葛我愚评价为「天下第一守剑」;和「小刀会」的会主「飞刀」李无
忧同样被视为当今正道的两大支柱。

「剑楼」以七层楼分级,最高层当然是「剑圣」本人,刚入门的弟子属於第
一层,以此类推┅┅层级分明,壁垒极深;名列三英之一的「剑侯」楼雪衣因为
其身份特殊,加上本身的天资过人,故能在区区二十七岁时就挤身至第五层楼的
地位,算是「剑楼」开派百年来少有的异数。

君天邪「投水自尽」了以後,楼雪衣便把丁神照带回了「剑楼」,也没有杀
他,只是将他一身武功禁制起来,关在地牢底下。

楼雪衣并没有对丁神照隐瞒君天邪的「死讯」,不过当後者从楼雪衣口中听
到这个消息的时候,那漠然的表情,几乎要让他以为自己带回来的和之前在「天
帘瀑」上拼死维护君天邪的不是同一个人。

「听到你朋友的死讯,你不难过吗?」反覆观察,楼雪衣终於忍不住问道。

「他没有死。」丁神照淡淡的答道,语气中没有一点激动。

「你怎麽知道?」

「我就是知道。」

回答这句话时,他薄薄的嘴角似乎扬现一丝浅浅的微笑。

尽管丁神照的信心来得毫无根据,但楼雪衣却在理智与感情的天秤中,倾向
於相信丁神照的言论;虽然现在前者的身份是他「剑楼」的阶下囚,但是丁神照
所受的待遇似乎还不算太差,除了不能踏出牢房一步之外,三餐饮食都还不虞匮
乏,和落在独孤冰心手上时的可能下场相比,已经可以烧香拜佛了。

不过当事人并不认为这样就算逃过一劫,即使是毫无江湖经验如他者,也明
白自己现在在他人的眼中是属於「待价而沽」的地位。一旦楼雪衣戳破君天邪的
谎言,又和「修罗堂」达成共识,到时自己的下场恐怕会比现在悲惨十倍。

丁神照对自己的生死并不放在心上,使他担心较多的反而是他视为「兄弟」
的君天邪下落安危,至於小莲,则是想都不敢多想。

一身功力被制,「结草剑」、「衔环刀」又被没收,单凭他现在的能力想要
逃出地牢,恐怕要比登天还难。

不过今天,事情忽然出现了转机。

楼雪衣仍是那副一尘不泄的样子,出现在地牢的入口,手中除了拿着原属於
他的那对刀剑之外,在他身旁还多站了一个人。

「小子,我们又见面了。」

丁神照的瞳孔猛地一凝,尽管地牢内的光线不足,他仍是一眼便认出了楼雪
衣身边那矮小佝偻、须发俱银的灰袍老者。

「龟大师?!」

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(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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